突然,他想起了张雨晨,想起了他为什么会躺在医院。他忍住疼,拄着床沿儿坐了起来,欧阳琴看着儿子,赶紧起身把他扶稳:“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你是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
“妈,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吗?”欧阳青不顾母亲的担忧,急急地问。
“听说还有一个女生......”说着,欧阳琴故意转移话题:“吃个苹果吧。”
“妈,那个女生怎么样了?她受伤了吗?”欧阳青更着急了。
“那个女生嘛......”,欧阳琴没有继续说。
“妈妈,你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欧阳青情绪激动,他不自觉的抓住了母亲的手,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她,她被那帮小流氓欺负,伤得过重,已经转院了。”欧阳琴拿起一个苹果。
“欺负?伤得过重?转院?”这三个问号,无情的踩在欧阳青的心尖上,踩得他生疼生疼的。他不敢想象,张雨晨是如何被那帮小混混欺负,如何被他们糟践,他更是无法原谅那帮人。明明一个大男孩儿,就那么不顾体面的大哭起来。
“欧阳,你哭什么?你们都是受害者。你看看你自己这一身伤,还有工夫去担心人家。你知道吗,妈妈可是吓坏了。”说着,欧阳琴低头摸了摸眼睛。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可是,雨晨是我的,是我的......”欧阳青一下子说不出口来。
欧阳琴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儿子:“妈妈知道,她是你的同学,你们关系好。但是,欧阳,你要理解他们。一个女孩子,遭受了那样的事情,她需要时间来回复。”欧阳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欧阳青:“你现在要做的、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苹果吃了,然后好好睡一觉。”
“28床家属,医生找您。”一个护士进来喊道。
“妈妈去去就回。”说罢欧阳琴起身走了。
坐在病床上的欧阳青,看着手中的苹果,咔哧咔哧咬了起来。虽然,那是今年新上市的,又大又红,可是苹果究竟是什么滋味,欧阳青并不知道。
......
欧阳青出院之后,再也没见过张雨晨,或者说,张雨晨再也没来过学校。他怎么打听,也没有打听到张雨晨半点消息。老师只是说,她转学了,至于转到哪里,老师缄口不言。欧阳青也去过张雨晨的家,得到的信息是:这家人已经搬走。
那段时间,对于欧阳青来说,就是人间地狱。他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空了,任凭什么都填不满。上课的时候,欧阳青会呆呆的看着黑板,却看不到黑板上的字和黑板前的老师。放学的时候,欧阳青会一直朝一个方向走,所有所思。结果,很多同学都发现,有一个男生不停的绕着学校转圈。
后来,老师把欧阳琴请来了,让她最好带欧阳青去看看医生。欧阳琴也这么做了,她带着欧阳青去了心理诊所,约了心理医生,可效果甚微。
突然有一天,欧阳青有一次误打误撞走进了那个狭窄的小巷。他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跑了出去。那一刻,他想明白了:对于他来说,真正重要的不是找到张雨晨,而是弄明白,那天那几个小流氓嘴里“受人之托”究竟受的是“何人之托”。
欧阳青开始回到课堂上上课,表面上跟其他人一样正常。但是,有一件不正常的事情,随着张雨晨的消失开始慢慢显露出来,那就是欧阳琴对欧阳青不再温柔、不再慈祥,而欧阳青的父亲开始酗酒、开始打人。
其实,欧阳琴的母爱,似乎是从欧阳青能见别人心里的声音开始,慢慢消失的。而欧阳青的父亲也几乎在同一时刻染上了酒瘾,无法自拔。只是,当时欧阳青一直浑浑噩噩,没有发觉。
而最最奇怪的是,欧阳青能听到所有人的心里话,却独独听不到母亲欧阳琴的。当然,父亲的根本不用听,因为他想什么说什么,说完就喝酒,喝多了就打人或者睡觉。
这种生活,让欧阳青忍无可忍,他跑到欧阳琴身边:“妈妈,你是怎么了。我是你的欧阳,你怎么这么对我?”
欧阳琴使劲儿的推开欧阳青,僵硬的笑了笑:“欧阳,你已经长大了。现在,你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你是一个拥有读心术的异能者。欢迎来到我们的家族。”说着,欧阳琴张开了双臂。
欧阳青揉了揉眼睛,他不太明白欧阳琴的话,但是他渴望那个怀抱。于是,欧阳青不顾一切的跑向那个怀抱,却跑到了一个闪亮的空间中。在那个空间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欧阳青害怕的捂住了耳朵。
他嘴里喊着:“妈,妈,你在哪儿......”可是没有得到半点回音。
慢慢的,他开始愤怒,大喊:“欧阳琴,你出来,你给我出来......”依然没有声音。
这种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青感到绝望、痛苦,他想出去,于是他无力的说道:“你们究竟是谁?什么是异能?”
“欧阳青”,一个声音响起:“这里是读心宿——读心异能者的世界。在人类世界,你是欧阳琴的儿子。但,在读心宿,你和欧阳琴只分能力大小,不存在亲属关系。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欧阳青抬头寻找声音,却一无所获:“能力是什么?”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能力就是读心的能力,在读心宿,能力分成六个等级。它们分别是一级:语思、二级:音思、三级:唇思、四级:行思、五级:波思、六级:空思。”
欧阳青大喊:“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我就是想知道我在哪儿?我妈妈在哪儿?”最后,欧阳青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想要回家。”
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你妈妈现在的级别是六级——空思。你只要能在这个空间,通过读心术找到她的一点信息,把位置告诉我,就算你过关。到时候,你也就能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