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咧咧的光着膀子,挑着眉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放到最里面的那扇门上。
倒是还有些警惕性,没有轻易给他开门。
“多谢了!”
陆宴勾着嘴角,随意地摆摆手,语气平淡,看不出他有一丁点的诚意。
他拎起背包,走进了镜花所说的储物间。
暴雨一直下到第二天的早晨才变小。
镜花打开房门看着外边活动身体的陆宴:“喂,你会做饭吗?”
昨晚她难得做了个美梦,今天早早的就被乐醒了,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她实在是想吃点好的。
然后就想到储物间的那个男人可以剥削。
等等,她这也不算是剥削吧,你住我的房,就要给我做饭。
这算是公平交易。
陆宴今天换了一身纯黑色的衣服,看上去更加像个桀骜不驯的贵公子。
听到镜花的声音,他停下动作回过身,看向倚靠在门上的人。身穿着一件白色纱裙,袖口和裙摆上绣着几片竹叶。
柔顺的长发慵懒散落在单薄的肩上,一双灵动似小鹿的眼里,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像是一个从森林里走出的精灵。
陆宴内心毫无波澜地看着这一幕:“我只会做人吃的饭。”
他是做不来那种娇气爱挑食的女生喜欢吃的饭。
镜花站直身体,不解地眨眨眼:“就是人吃的呀!早餐你来做吧!”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的不成?
陆宴沉默了两秒,大步走向门口,等他走到近前,镜花才发现自己竟然比他矮了一头。
“怎么称呼?”
“陆宴。”
“名字不错,挺好听的,我叫镜花。”
镜花仰着脸一眼就看见了他刚冒头的胡茬,随后她皱着鼻头像个小狗一样趴在他胸膛上不断地嗅着什么。
强烈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带着青草的清新,但这不能完全掩盖住汗渍的那种酸臭味,尤其是他昨天还被雨水浇透了。
“要不,做饭之前,你还是先去冲个澡吧!”
镜花抬起头与陆宴对视,眼中的挑剔与嫌弃毫无遮掩的映入他的眼底。
陆宴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裂了裂嘴角:“那真是万分感谢!
不如我们一起去?刚好你穿着睡衣,也需要换洗一下。”
说着还低头看了看,啧啧地摇了摇头,一脸同情。
镜花初始有些懵,随即突然反应过来,她习惯了早晨穿着睡衣溜达。
昨天来来陌生人,她心里也是惦记着这件事儿的,暗示自己今天早晨要换衣服。
但她因为昨晚做了个美梦,乐得一下子给忘记了,就这么跑了出来。
镜花的一张脸肉眼可见变得通红,并且迅速像脖子蔓延。
她急忙用一只手遮挡住胸口,抬起另一只手去捂对方的眼睛。
“啪~”
镜花的手掌响亮地拍在了陆宴的脸上,脸上的刺痛并没有让他生气,反而还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镜花要维持着动作,身体不可避免地贴近对方。
即使陆宴一直就这样站着没有动,但她仍然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蜷缩的脚指头大概能扣出一座城。
陆宴眨眨眼,睫毛像个小刷子一样扫着镜花的手心。
感觉到痒意,她迅速地收回手,转过身去:“你过来!”
她带陆宴走到一个房门口处停下,背对着他开口:“你就用这个客房洗一下吧。”
之后不待他说话就迈步离开。
陆宴默默地看着她两个红彤彤的耳朵,了解了她的脸皮之薄。
就这点小事到了现在还在扭捏,都不敢正视自己。
他撇撇嘴,这不是他的菜……
镜花走进卧室后,直接扑在床上捂着脸翻滚。
“呜~实在是太丢脸了!”
她原本是有捉弄对方的意思,谁知道最后尴尬的是自己。
等她心情平复了再换了一身衣服出去后,发现陆宴的身影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
她直接拿着平板坐在了餐桌上,若无其事地打开界面开始码字。
……
“大小姐,请吃饭!”
陆宴端着一碗面放在镜花的面前,卤味瞬间攻占了她的鼻子。她抬头看了看,碗里还飘着几个葱花。
镜花嫌弃地皱皱眉:“是面条啊!”她不喜欢吃,也很少吃。
陆宴的脸顿时有些发黑:“我说过我只会给人做人吃的。”
他回去又端出了一盘面,坐在了镜花的对面。
太挑剔的都不是人。
读懂这句话的镜花脸色更加不好了,她盯着面条,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缓缓地起身后便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陆宴的眼神跟随她移动,看着她走出去后,嗤笑一声。
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将对面的那碗面条拿回来,倒进自己的盘中。
不想吃那就饿着吧!
谁惯她的坏毛病,面条一根都不能给她留。
几分钟后镜花抱着小白兔从门口进来,轻轻地将它放在一个空位上,点点它的鼻子示意它不要动后,镜花又从厨房里掰了几个菜叶放在它的面前,作为它的早餐。
陆宴慢里斯条地将用筷子卷好的面条放进口中,动作中带着优雅,硬生生的将这碗面条的逼格拉高。
他用眼角扫了一眼镜花后便收回视线不再关注,神态自若地仿佛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样子。
镜花照顾完小兔子之后便回到厨房洗了一下手,之后她才走向自己的座位。
然后她就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碗空了。
“陆宴,我的面呢?”
镜花盯着对方的脸,咬着牙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什么绝美的容颜,什么刀削的面容,此刻都不能让她失智。
她就想知道,长着腿的面跑哪里去了!
陆宴抬头看着有些狰狞的镜花,单挑了一下眉:“你不是不想吃么?”
镜花已经看见了对方盘子显得臃肿的面条。
“我不想吃不代表不能吃,我也没说我不吃啊,为什么你倒你碗里去了?”
陆宴听着她的话,眼神飘忽了几下,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还好他有些黑,大概是看不出来的。
他此时已经非常清晰地意识到是自己是会错了意,以为她出去就是甩脸子,不吃了。
都第一次见面,谁会去猜你那些小心思。
至于倒进自己的碗里,他说他饿了很久你会信吗?
这时他再看着爬在桌子一角的吃菜叶的小白兔,不知道为何,怎么看都不很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