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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在深夜醒来 锅盖与锅 5303 2024-07-06 16:31

  对方付钱很爽快,人送到后的第二天下午就直接打了八万尾款过来。

  费南斯把钱分成三份,四万转到房贷的银行卡里,三万存定期,剩下的三万留下来备货。

  费南斯决定请叶静雯吃饭,一方面,想谢谢她,另一方面,也想给王光全制造一个机会。

  吃放的地方选在一个清净的粤菜馆,就在叶静雯家附近。

  叶静雯和王光全面对面坐,费南斯坐在叶静雯旁边,对面坐着叶静雯的儿子----叶文晖。

  叶文晖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和叶静雯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长得高大帅气。

  王光全还是和上次一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身西装皮鞋,看着像是来相亲的。

  菜上来后,叶文晖低头吃饭不说话,费南斯碰了碰正在发呆的王光全。

  王光全回过神,有些局促地问:“静雯,最近怎么样?”

  叶文晖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光全,又看向费南斯,给了她一个不屑的表情。

  费南斯夹了一块烧腊放到他碗里,给了他一个眼神,说:“多吃点,不够的话,姐再给你叫。”

  叶文晖愣了一下,将烧腊夹回她碗里,说:“谢谢,我不喜欢烧腊,我喜欢烧鹅。”

  费南斯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笑着说:“小朋友,喜欢就多吃点,今天管够。”

  叶文晖脸蹭得红了。

  费南斯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便同他聊起了校园生活。

  叶文晖成绩很好,脑子清楚,思路明确,言谈也是一副大人模样,费南斯侧敲旁击了一会儿,套出了一些东西。

  叶文晖并不排斥自己妈妈再婚,反而很支持。

  费南斯又夹了一块烧腊放进他碗里,不过,这次他没反对,夹起来吃了。

  旁边两人突然间吵了起来。

  王光全声音有些激动,说:“当初就不应该接。”

  叶静雯说:“你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南南还不是听了你的话才答应的,现在怪起我来了?”

  王光全顿了顿,说:“那现在怎么办?”

  叶静雯没说话。

  王光全说:“算了,瞎操这心干什么?她又没做过,怕什么?”

  叶静雯嘲讽道:“你一个大男人当然没事,南南还是个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些事情。”

  费南斯听得一头雾水,忙打断了两人争吵。

  叶静雯的表情很尴尬,王光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费南斯问:“怎么了?”

  叶静雯没说话,王光全说:“你看看门口电视的新闻。”

  四人的座位正对着门口的招牌墙,墙上装着一台大屏液晶电视,停在新闻频道。

  新闻频道正报道一起凶杀案,记者正在采访附近村民,村民说:“况荣在村里关系也还不错,人缘也还行……”

  身后的农村别墅,红顶灰墙,似乎有些熟悉。

  不一会儿,镜头转向了别墅……

  费南斯问:“雯姨,况凌琳的父亲叫况荣?”

  王光全叹了口气。

  叶静雯点了点头,说:“姨对不起你,这次可能惹上麻烦了。”

  费南斯心里咯噔了一下,说:“我除了将况凌琳接回家外,和况荣连话都没有说过,更别提接触了。”

  旁边有人说:“你刚把人家闺女接回来,她爸就被杀了。”

  声音还存着一丝稚嫩,费南斯看向说话的叶文晖,问:“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文晖说:“你也算是嫌疑人之一,你说和你无关,警察会相信吗?”

  费南斯不说话了,盯着电视想要看更多,可是新闻已经转到一个邻里纠纷上。

  叶文晖说:“你们女人就是喜欢瞎想,自己没做过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你们这叫自作自受!”

  ……

  王光全咳嗽了一声,说:“自作自受不是这么用的,应该说杞人忧天。”

  叶文晖嗤了一声,说:“你不应该怕警察怀疑你,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赚钱、怎么找个男朋友。”

  ……

  叶静雯说:“毛毛,和姐姐说话注意点。”

  叶文晖脸蹭得又红了,说:“妈,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面叫我的小名。”

  费南斯夹了一块烧鹅放到叶文晖碗里,咧开嘴笑了。

  “毛毛,多吃点。”

  叶文晖明显一愣,白了她一眼,低下头吃饭刷手机。

  睡到后半夜,费南斯被渴醒。

  口干舌燥,头也昏昏沉沉的,一身的汗。

  费南斯爬起来去厨房接了壶水烧,然后躺在客厅沙发上等水开。

  迷迷糊糊之际,恍惚听到敲门声。费南斯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

  敲门声又起,费南斯爬起来,回卧室找了件外套穿上,开了门。

  两个身穿蓝色警服的人站在门口。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费南斯裹紧外套,将两人请了进来。

  一人坐在了自己对面,费南斯扫过去一眼,顺手将茶几上的纸巾盒拿过来。

  那警察约莫二十二三岁,浓眉大眼,娃娃脸,甚是可爱。

  剩下的那个警察没动,站在自己左手边,只看到裤腿和皮鞋。看样子,个头应该很高。

  娃娃脸警察问:“费南斯,费女士吗?”

  声音和长相挺一致。费南斯看他一眼,抽出一张纸巾,擤了一把鼻涕。

  “对,我是。”

  突然,左手边的警察动了。费南斯看过去,制服笔挺,背影高大,身材修长,几步的功夫便走进了厨房。

  “上个星期你在哪里?”

  “去了一趟XZ。”

  “去干什么?”

  费南斯刚要说话,一个杯子放到了左脸边。

  费南斯眨了眨眼,抬起头来,看向他。

  那警察看她两秒,将帽子摘下,放在了手上。

  “谢谢。”费南斯将水杯接过来。

  水不烫,温热的,刚刚好。费南斯灌了一大口。

  周淮从餐桌那边搬了一个椅子过来,在费南斯对面坐下。

  “小江,我问你记。”

  周淮问:“你和死者况荣什么关系,上个星期五晚上十点,你为什么在他家?”

  费南斯将自己接况凌琳回来的事情一一说了,又拿出手机,将对方给自己的打款记录找出来,交给周淮。

  周淮接过来,拍了照片,又问:“除了你,当晚还有谁在况荣家?”

  费南斯说:“还有一个灵车司机,除了我俩就没看到了。”

  周淮和小江对视了一眼,问:“你和灵车司机认识?”

  费南斯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就相处了几天。一路上,他话很少,我们很少聊天,基本上都是他开车,我在副驾驶睡觉。”

  周淮说:“这种活,你都不好好考虑考虑,再接吗?”

  声音凉飕飕的,语气很熟悉,费南斯抬眼看他。

  面色依旧严肃,嘴角下垂,眼神却和那天早上很不一样。

  应该,不是调侃。

  “给的钱多,刚好缺钱,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去了。”

  “灵车司机是哪里人?”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其他的一概不知。”

  费南斯将通话记录调出来,交给他,指着一个没有标注名字的号码,说:“这个就是他手机号。”

  通话记录很简单,除了两通没有标注名字,其他都标注了名字。

  没有标注名字的一通是那个司机的,另外一通是自己的。

  周淮握着手机没有翻。

  费南斯说:“没啥好看的,就两通电话记录,一通问他在哪儿,另外一通还是问他在哪儿。”

  周淮看她一眼,翻了翻手机,才还给她。

  半个多小时后,周淮长吁了一口气,站起来,说:“小江,走吧,回队里。”

  费南斯站起来,送两人出门。

  周淮问:“你感冒了?”

  嗓子肿痛,鼻子也塞住了,身体阵阵发寒。费南斯点点头,说:“嗯,有一点。”

  周淮打量了她一番,问:“很冷?”

  冷风从门缝吹进来,费南斯赶紧裹紧了外套。

  周淮眉头皱了皱,说:“多喝点热水。”

  费南斯点了点头,将门关上。

  屋里没有药,费南斯在网上买了盒退烧药,点了快送。

  十五分钟后,药送到。费南斯吃了一颗,又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费南斯被手机吵醒。

  “喂?”

  那边声音有些焦急:“开门,我在门口。”

  “谁啊?”

  那边沉默,半晌后说:“我是周淮。”

  费南斯瞬间清醒过来。

  周淮换了身衣服,黑色外套,黑色运动裤,脚上一双灰白色运动鞋。

  费南斯问:“周警官,有何贵干?”

  周淮盯着她看,唇色苍白,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地窝在头顶。

  “我敲了那么久,你在家怎么不开门?”

  “我睡死了,没听到。你找我有事?”

  “白天看你不舒服,给你买了点药。”

  费南斯这才看到他手上拎着个药房袋子,忙将他让进了屋内。

  餐桌上放着一盒已经拆封的退烧药,周淮顿了顿,把袋子放在茶几上。

  费南斯烧了壶水,等水开了后,倒了两杯,递给周淮一杯。

  “请坐。”

  厅内两个沙发,一个三人座,一个单人座。周淮看她一眼,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费南斯坐到三人沙发上。

  周淮问:“什么时候来的崇州?”

  费南斯说:“两个多月前。”

  “来这里干什么?”

  “盘了个店。”

  “什么店?”

  咣的一声,声音异常清脆。周淮眉头一跳,看向费南斯,费南斯正皱着眉头盯着自己。

  半晌后,费南斯将桌子上的杯子拿回来,说道:“周警官,你是在审问我还是朋友间的寒暄?”

  周淮摸了摸杯子,看向她手指甲。

  手指修长,指头圆润,指甲齐整。

  不似猫爪,胜似猫爪。周淮微眯双眼,灌了一口热水。

  “如果是审问我,你没有穿警服,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我不是犯人,请你不要拿审犯人的方式来问我。如果是朋友间的寒暄,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抱歉。”

  “不用抱歉,也没什么值得抱歉的。”

  费南斯冷笑了一声,说:“你说的对,我做事欠考虑。这么匪夷所思的活,想都没想就接了,现在好了,还扯上了凶杀案。”

  周淮点点头,说:“是很欠考虑。刑事案件里,大部分受害者的共同特征,包括单身女性、长途旅行……”

  ……

  费南斯看着他,问:“你有女朋友吗?”

  周淮一脸惊讶。

  费南斯打量他一番,慢悠悠地说:“看样子没有。如果有,就应该知道,你这些话,非但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还会在人身上补刀子。”

  周淮看她一眼,挑了挑眉,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你哥呢,怎么样了?”

  “两个星期前走了。”

  居然,还不到两个月。费南斯看向他,周淮一脸平静,看不出悲伤。

  “豆豆呢?”

  “很健康。”

  “你嫂子呢?”

  周淮笑了笑,说:“她还好,她以为我哥出轨故意不回家。知道我哥病重后,松了一口气。”

  “她很坚强。”

  周淮嗯了一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问:“晚饭吃了吗?”

  费南斯摇了摇头,说:“没。”

  周淮问:“想吃什么?”

  费南斯抬起头看他,问:“你要请我吃饭?”

  屋里开着空调,温度很高。费南斯只穿着一套纯棉V领睡衣,锁骨处一个观音坠子,翠绿翠绿的,似乎有些熟悉。

  周淮微微皱了皱眉,点头道:“我还欠你两顿饭。”

  费南斯说:“我说了一笔勾销了。”

  周淮问:“你想吃什么?”

  费南斯摇了摇头,说:“没胃口,不想吃。”

  周淮问:“你中午吃了什么?”

  费南斯打了个哈欠,说:“周警官,还有什么事情吗?我累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休息了。”

  周淮收回视线,说:“那你好好休息。”

  费南斯将他送到门口,说:“谢谢你送来的药。”说完,没等他回答,就关上了门。

  楼里有电梯,周淮没有坐电梯,沿着楼梯走下来。

  走到小区门口,周淮抬起头看向三楼的那间卧房。

  灯暗了。

  周淮眼神一暗,出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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