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对那人亲眼所见,可我依然坚信,他不是Thanes老板。
首先公司里只有我和张桀、以及Matthew几个人最了解中东地区工人死伤的真相,就连向子姐都不了解。简单来说,这次是白炽不小心上了法国那方的当,本来白炽是想用他的工厂里的生物来破坏母族在地球上欲图控制白炽辛辛苦苦搭建的天网系统的计划,怎料那些碰过我的生物却被法方引到了中东,等于我的DNA痕迹也被带到了中东,继而那些生物造成了中东工人的死伤事件。法方估计起码有一人认识白炽,甚至参观过他的工厂,对他所培育的生物应该是有一定了解和调查的。而这个人才是Thanes要寻找的目标。只要找到他,我才会被取消立案,恢复我的自由身,才能合法出行。
Thanes老板其实相信我是无罪的,这次为了这个案子是故意迁怒于我,是因为他想利用我,来引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终极头目。因此比利一家和白炽母族的合约,Thanes老板不可能亲自出手。他不会这么冲动。
其次,与我们公司合作的法国一方从一开始就设下了一个庞大的陷阱,先是在与我们的公司的风险担保合同上耍滑头,让我们自行承担绝大多数的不合理的责任,紧接着就在第二拨资金调动上的关卡上故意加大我们公司这边派到中东的调研师、风险评估师、建筑师等专家的工作风险,断掉他们的建筑材料、三番两次强迫他们改严格设计好的图纸、模型等……这些技术人员在重重压力下开始连夜赶进度,否则延期的话他们会面临巨额赔款。这种险恶的环境下,技术人员也只能顾不上和先前预算好的这些工程建设的质量水平和安全标准,只能一边秘密地和我们几个人通风报信痛斥法国一方的不公和折磨,一边加快进度完成图纸上设计的国际轻轨、搭建和法国、美国所在的国际空间站在地球上的生命保障舱、虚拟空间等娱乐设施。以Thanes老板的能力和公司的实力,要是想搜捕我早就做了,我也不可能会一直到今天还活蹦乱跳的。
话说回来,我大致认定这个冒牌Thanes是法方的那个“内鬼”。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但我和公司的人也不会继续让他逍遥法外。不过他来假冒的目的会是什么呢?是增加我和其他人对Thanes老板的误会和怀疑?还是提醒我们如果谁再帮助我和张桀、艾默默,下一个死的就是Thanes?
“你在想什么呢?看你走神,肯定不是在想什么好东西。”白炽打断了我的思考,他其实也想知道我内心的解析。可遗憾的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艾默默还没有缓过劲来,但还好脉搏血压等恢复了正常指数。我心生愧疚,都是我和张桀没有及时找到关键线索搭救她,因此造成她在那边遭受如此多的折磨。张桀的话估计是演给白炽听的,机舱内也只有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我当作不知情,默默地听着。但还是怕白炽看我反应不够激烈会露馅,于是故作姿态:“什么?那今天Thanes出现在我们眼前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知情吗?”张桀摇头:“并不知道老板在做什么计划。”
我表现得更义愤填膺了一些,“那我呢?你们的Thanes害得我蒙受冤屈,中东伤亡的案子和我本来就无关!现在你又说艾默默有什么能量,她又和中东伤亡有什么关系?那这说明我无罪?”张桀刻意绕开了我的问题,眼神从一开始的躲闪变成正视,“你无不无罪我也不知道,这是你和公司之间的问题!你要控诉的对象是公司而不是我!我也对不起你和白炽,更对不起艾默默,所以请白炽救救她,把身上的怨气彻底消弭掉,否则的话艾默默也无法融入人类社会,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国际公敌!”白炽问的比较关键,“你为什么要来拜托我呢?我现在帮不了她,因为我身边有更重要的人需要我。”他说着,搂过我的一只臂膀,“除非,你能透露给我Thanes要让你做底细的内情,我们可以找别的地方好好聊聊。”
我对张桀挤眉弄眼,示意他不要答应。张桀领会到了,“比利老板,请您把我放回藤市葭岸区305号,我要带艾默默回家,白先生,很遗憾我无可奉告。”白炽偷偷掐了我一下,我忍住痛,不理会他。比利也答应了张桀,飞行员调转了方向,从他爸爸那里直接开去葭岸区。
比利还是非常想让我和白炽这次去见见他的父亲奇总,“这次你们俩说什么都不能走了!”在目送张桀抱着艾默默回他的公寓后,比利半开玩笑地对我和白炽说,但白炽此时早已没了和比利开玩笑的心情。他一定是在牵挂着家里的爸爸和奶奶。“我其实也非常地想见奇总,但我家里还有爸爸和奶奶,今天这次我要是再不回去的话,恐怕我以后是要没机会了。”比利感到十分纳闷,“为什么呢?”
白炽依然没放开我的臂膀,好像我会随时跳下直升机从他身边逃走一样。“你和你的家庭幸福完满,不会懂得我们的难处的。”比利面露难色,“我父亲执意要见你们,不去的话总得给我个交代吧?”挨着白炽一起的我感受到了他身上已经没有之前的透明感了,这种改变对于他来说是毁灭性的。意味着死亡随时随地都会光临到他头上,但他又不承认这一点,怕我知道他死了以后会移情别恋。而我也不敢保证没有他的日子里,我会不会按照他最坏的预算的轨迹上一去不复返。
“快看!地面上好像又发生什么了!”随着机舱内医护人员和警察的呼叫,白炽和我都绷不住情绪,往下看去。葭岸区远处传来一声山崩地裂的轰鸣,貌似就是从我们家的方向传来的。白炽抢过降落伞和安全包,递给我一份,“跳伞!准备好!”我和白炽在比利等人的阻挠和推搡下还是艰难地打开了舱门,沉沉地把身体交给了这片星球,从远处看,就是两个移动的彗星在往地球上凿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