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戴着一顶哈雷帽,穿着长袖长裤走进校园,一路上特地绕开人群,安稳的回到宿舍。
她其实很早就出院了,因为她的皮肤还没完全蜕化,所以她向学校请了两个月的病假,最近她不用去上课。琬琰无奈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皮肤,黑白相间,配上一张小花脸,光溜溜的头顶,简直就是小丑再现,十分滑稽,让她都不敢出去见人,基本上都躲在宿舍里面,要是出去也会选择学校的上课时间,尽量不引注目。
琬琰蹙着眉头盯着笔记本上面的数字,她的存款只剩下三千块,住院的医疗费把她不多的积蓄都花完了,还有之前打工的地方因为住院不能去上班也被解雇了,现在她这幅模样去兼职也没人敢要啊。得想个办法赚钱,琬琰屈指敲打桌面,面色凝重。
“这鬼天气——一会冷一会热的—我都快被逼疯了”
叶姿宁踹开门,脱下马甲扔在床上,后背一片湿漉,被汗水浸透。
“先喝点水吧—夏秋转季都是这样—”
琬琰见到叶姿宁回来,放下心思,倒了杯水递给她,没瞧见吴倩“倩倩没回来?”
“她爸妈过来了,出去吃饭了。”
叶姿宁咕噜咕噜几下把水喝完,这才回答。
“那你吃了吗?”
“还没呢——琰琰我们出去吃饭吧”
“我已经吃了”
琬琰摇头拒绝,拿出一套习题,准备动笔。
“可是人家还没吃呢?你陪我去吃饭好不好嘛?”
“做什么练习——你都快成书呆子了”
叶姿宁怕琬琰的练习从眼前抽走,摇着琬琰的手臂撒娇。
“今天是周五-外面人肯定很多—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适合出去吗?”
“你就忍心让我别人笑话?”
“你自己去吃吧”
琬琰拿出自己的手臂,不为所动。
“唔-我忘记了—”
“算了——我自己叫外卖”
叶姿宁瞧着琬琰的模样,确实不适合出去,决定放过她。
最后叶姿宁也没出去,两人在宿舍度过周末,一个打游戏,一个看书想办法赚钱。这天晚上琬琰洗好澡,把衣服拿到阳台去晾无意间听到隔壁宿舍的人在讨论计算机系的某个女生撞了大运去了一趟花鸟市场就淘到一个古董,赚了好几十万。琬琰电光火闪间想到自己的透视眼,就起了心思。
琬琰学的专业是关于研究古文化,这个专业在学校属于冷门,当初她为了逃离那个家,来到这个学校读书,孤注一掷选了这个专业,没考虑到未来的就业,后来经过深思熟虑她又选了舞蹈专业,给自己未来多一份筹码。虽然她的专业不咋样,但是她之前为了领取奖学金,花费很多心力去读专业书,对那些古董还是有点了解,现在听到隔壁宿舍的话,她的心就蠢蠢欲动。
周一琬琰乘坐公交车拉到花鸟市场。她拉低帽檐,在街道兜转,身隐埋没在嘈杂的闹市,花鸟市场分为三部分,花店与鸟店各据一边,古玩穿插其中,摊在摆在街道上,凡是一副旅客打扮的人,都会被卖家唤住,对着自己的商品夸夸其谈,推销自己的东西。
琬琰脚步停在一家古玩面前,她见老板正在忙着招待其他客人,她也不恼,蹲下身子拿起一个脏兮兮的杯子到眼前查看。
老板送走其他客人,瞧见到琬琰,被琬琰的丑陋的外表吓了一跳,但是很快镇定下来,见她对杯子很感兴趣,笑容加深,卖络道“姑娘好眼光——这可是明朝的瓷杯。”
“明朝的瓷杯老板你这样大摇大摆的放在这——不怕贼惦记?”
琬琰放下瓷杯,似非似笑的盯着卖家。
“不怕—贼哪有像姑娘您眼光好”
老板露出一口黄牙,吹捧起琬琰。
“老板好会说话——但是在下不才——看不出这个杯子的来历——你还是留着等真正识货的人吧”
琬琰淡淡一笑,转头离开,卖家见到琬琰走了,到嘴的肉要飞了,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急忙唤住琬琰“姑娘——你先别走—凡是好商量嘛”。
“我诚心想买老板的东西——但是老板好像没那个意思”
“不好意思——姑娘—这做我们这行都这样——要是不这么说怎么赚钱啊”
“这样吧——姑娘要是想买的话——我算你便宜一点”
“多少”
“2000”
琬琰再次站到摊子面前,听到这个价钱,眼皮未抬,不说话。
卖家见她这样,以为不满意,眼珠转了一下道“1500”。
“1000”
“不行——姑娘——这个瓷杯可是陶瓷做的——你出的价钱太低了”
“这个瓷杯老板是怎么样?老板你心里应该有数。你看它这里都破了一角。”
琬琰目露讽色,看穿卖家的小心思。
“好吧——1000就1000”
老板被琬琰这么一嘲讽也不生气,面上作一副亏大的表情,痛惜道。其实这个瓷杯是他在一个垃圾场中捡的,当时看它花样古朴,就随便收来卖,现在卖出1000可是净赚了,他也不吃亏。
琬琰见到卖家同意,拿出现金递给他,银货两讫,这个东西真正属于她的了,她嘴角微勾,盯着这个瓷杯精光熠熠。琬琰快速离开,耳边留意身旁的动静,没发现什么,转角来到一处水龙处,清洗瓷杯,渐渐的杯子慢慢现出原形,拿着杯子放在太阳底下,只见劣迹斑斑的杯子变成浑厚古朴,条纹清晰的瓷杯。
那个老板刚才说的没错这真是个古董,他误打误撞的说出了这是明朝个瓷杯,可惜他嘴上是这么说,实际自己也不信,只是为了坑人家一笔,白白错失宝物,琬琰忍不住低叹。她仔细揣摩上面的图案好像是八宝为罐,她利用透视眼发现杯子里面刻着“大明隆庆年造”,藏字很隐秘,要不是她的眼睛有独到之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破烂杯。
琬琰昨晚做了一番调查,回收古董的有好几家,其中古意居在业界风评最好,价格给的最公道。明清的瓷器历来受到一些古董收藏家的追捧,拍卖出的价格只会高不会低,那她手中拥有的这个,价值肯定不菲,琬琰估摸这个瓷杯价格应该在几十万之上,她现在坐在往古意居的车上,她望着窗外倒转的景物,暗自希冀此行能够顺利。
古意居的大门雕梁画柱,气势非凡,琬琰还没进去就闻到一丝檀香,淡淡的不扑鼻,透明的玻璃摆着很多挂件,让人观赏。粉白的墙壁挂着几盏小灯,长长的柜台似一条沿廊,蜿蜒在大门一边,里头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擦拭摆件,琬琰凑近“请问这里收东西吗?”
那个年轻人听到,放下抹布,盯着琬琰“有——什么东西”。
琬琰瞧着他面容稚嫩怀疑道“你是老板?能做主吗?”琬琰说完从包里拿出瓷杯放在桌面上,那个年轻人眼力不错,一脸震惊的看着瓷杯,咽下口水,声音颤抖“小姐——你等一下”一说完就跑进身后的小门,拉出来一个中年人男子,那个中年男子一出来面色激动的盯着瓷杯,眼里焕发异彩,动作轻柔的摸着瓷杯,还从口袋拿出放大镜仔细打量,“小姐——你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中年男子鉴定完毕,神情还是没法恢复,脸上还留有痴色。
“师傅——这真的是明朝的-”
年轻人见到中年男子这幅神情,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咂舌的看着他。
“是——你小子有长进”
那个中年赞赏的点了点头。
“是——师傅教的好”
年轻人脸皮很薄,害羞的低下头。
“在花鸟市场”
琬琰等两人说完话,回答中年男子的问题。
“花鸟市场?”
两人异口同声,不敢相信,那里藏着这样一件古董,他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恩——老板你不用怀疑它的出处——我是在一家古玩摊子碰到的”
琬琰老实交代这个瓷杯的来历,瞒着也没用,他们想知道肯定一查就出。
“小姐好运气—”
中年男子面色复杂的看着琬琰。心头嗤笑那个卖家,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先生出个价吧——这个东西我拿着也烫手”
琬琰淡然一笑,不想在浪费时间,直接要价。
“100万”
中年男子不舍的放下瓷杯,伸出一指头出声。
“100万?”
琬琰即使在淡定也忍不住出声,这比她预想的价格高出一倍,她震惊不已。
“小姐是嫌少?我在多出10万——不能再多了”
“这个东西你拿去别的地方卖-肯定不会比我们出的价钱多的”
中年男子以为琬琰不满意,怕瓷杯被别家收走,再次加价安抚琬琰。
“好——成交”
琬琰忍住喜色,眉眼弯弯,点头同意。
“麻烦小姐把卡号给我——我这就让人给你转钱”
“叮咚”
自己的银行卡从赤字变成富余,琬琰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碰过这么多钱,琬琰捧着自己银行卡,就差要亲上去。
“小姐-我叫何生”
中年男子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琬琰,想要与琬琰交个朋友,要是下次她再有好东西,希望能到自己这里来卖,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是他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了。
“我叫聂琬琰”
琬琰把名片放进包里,眯眼一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慢走——聂小姐”
中年男子送走琬琰,急切的返回去拿起瓷杯再次摩擦,然后拨通内线,告诉上头的人,让他们派人来收,这么一件瞩目的东西,留在这里太招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