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头嘴唇抖动着,有些发白,踉跄地坐在了地上。
他失了魂似的,面目枯槁,好像老了几十岁
他早该知道的,他凭借凝血三重修为都没能探知到这个男人的修为……就以为他是千万凡人中最次的一批
他看着是唯唯诺诺地,拿出巨款的男人。就以为他是农村来的一土地主。
他太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他又直立了起来,缓缓跪了下来,想到求饶,或者是留下两个兄弟的性命。
但,一看到玉父手中拿着的,泛着寒光的铁剑,感受着这个男人散发出令他恐惧的威压。
一时间,他竟惧得忘了不知如何说话,他混浊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带着无助与绝望,想到了七十岁老母与两岁小儿,竟流下了眼泪
“妈啊!虎子对不起您啊!我不孝啊!今日得罪死了要命的大人物,怕是再没命给您养老送终了!!”
他双手狠狠捶打着泥土,眼泪却不争气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善良的玉父见状更加于心不忍,双眼缓缓闭了起来。
“你们走吧”
出乎意料的,玉父又叹了口气,说道。
匪头抬起了头,有些讶然。
“我说,你们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匪头这才反应过来,痛哭流涕。
“好人……好人好报……”
“谢……大人不杀之恩”
小土匪们也流下眼泪,感激不尽……他们收拾起刀刃,连滚带爬地向山坡之上跑去。
“希望我没有做错,愿一切安好。”
玉父还是有些担心,抱紧了玉母,加速离开这山路。
他们在八似镇卖药材的小店哀求多停留些时日,借口山路太破,舟车劳顿,店主则很热情地招待了这两位老主顾。
“我说,你们没遇上那八似岭的土匪吧?哎呦!”
店主陈富贵突然一拍大腿,惊起他俩一身冷汗,原是兴趣来了。
“那……那倒是没有,咱俩在你这买药村三年了,也从没遇上过什么土匪……那,土匪怎么了?”
玉父有些结巴,端水喝的手有些发抖,赶紧问道。
“我跟你说,那里的土匪大寨名叫旋风寨,那寨主名为铁旋风,可统领着一千多人的土匪帮派,那寨主他可是一修炼者!!据说境界还不低!”
玉父喝了一半的水突然喷了出来,修炼者?那就是筑基境了,境界不低?他有些发颤,比筑基一重还高?!
是的,他就是筑基一重,他想不到这寨主的境界比他还高。
先前他就一直担心这些土匪会来报仇,他尚且不惧这些凡人,但是,一旦他们的那位帮主出手。
他没有把握。
“怎么啦,是粗茶不好喝?实在是对不起啊老张,地方偏僻,实在没有什么好茶来招待你了,就将就点喝吧,啊”
陈富贵无所谓地拍了拍溅在自己身上的茶水,抱歉道。
他一向对这位修士朋友很客气,因为在这八似镇,修炼者也不多。
他接着自顾自道。
“官府倒是组织过许多次剿匪行动,但是都敌不过这位匪头……”
玉父愈听愈发害怕这匪头会来报复自己,忙道。
“妻儿身有不适,不知陈兄能否允我等多停留半月。”
他想避灾,这镇上有官府,官府上再次也是有几位修土的,谅那寨主也不敢乱来。
半月一瞬即逝,二人怀着担忧踏上归途。
风平浪静,除了老马走路“踏踏”声与马车摇晃的嘎吱声,暂时没有什么异像。
然而,只是暂时。
走着走着,只见前面路中间,有百十号人,玉父的心一凉,连忙掉转马头,向后驶去,想要回镇。
料也没料到,后方几名大汉拖着大刀凶神恶煞地朝他走来。
他的心彻底凉了,他知道。
恶战不可避免。
领头的一名刀疤脸是筑基修士,他盯着二人,缓缓开口。
“听阿虎说,你是一名修士?哈哈,那你有没有想过欺我。”
玉父突然暴起,铁剑带起一阵阵破风声,直砍那刀疤脸。
刀疤脸一愣,瞪了瞪眼。
“等一下,劳资还没说完”
他的大刀已出鞘,匆匆格挡下了剑势。
“奶奶的……狗娘养的!”
那刀疤脸狠狠啐了口口水,大吼一声,朝玉父冲去。
这一战,持续了一个时辰。
还是那刀疤脸没叫手下的情况下。
玉父落入下风,他下意识的看向玉母,目眦欲裂!
手下们正肆无忌惮地调戏没有任何修为的玉母!
玉母不堪屈辱,挣脱束缚,眼泪纵横,看着已然落入下风的丈夫
“夫君,来世再见”
纵身一跃,跳下山崖
“啊啊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玉父痛哭,双脚一蹬,注入残余灵力,向急速下落的玉母坠去。
落地一瞬间,终于,他抱住了玉母。
许久。
当他痛苦地睁开眼,看见了趴在自己身上早已一动不动的玉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