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妖用很奇怪的眼神望了望赤木枫。
大荒不禁“哼”了一声,说:“需要用河水当肥料的,当然是植物系妖怪了。即使你看不起他们,也没有必要说他们是东西吧?”
“我并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好奇。”
两只小妖不再发话,仍然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在前面走。
植物系妖怪,需要紫色的河水当肥料,这不禁让黑泽宿想起了橙氏空间里小蓝抽取树妖做肥料的事情,莫非,这河水的原材料也是树妖?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赤木枫开口了,“喂,问你们啊,你们的肥料是从哪里弄来的?”
两只小妖顿时竖起了尖尖的耳朵,大荒警觉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哦,我们……是想着要去见你们的新主人,却什么礼物也没有准备,显得很不礼貌。如果你们告诉我肥料是从哪里弄的,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也可以带些肥料来。”赤木枫说,着挠了挠有点发痒的面孔。
四野的风中似乎带着一些植物的毛屑,引发了他面部的过敏。
他稍微加重了指尖的力量,只见一粒一粒的红疹子冒出头来。“唉呀,好痒,这空气中都是些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花粉啊。”大荒嘟囔着说。
小泽递给了他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着半瓶粉色的液:“给!真是娇气,空气中这点花粉都过敏!”
听到“娇气”两个字,赤木枫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娇气,谁娇气了?皮肤过敏这事情能和娇气但他又觉得没有必要和两只低阶小妖生气,这样有失身份,只得默默接过来,滴了几滴在掌心,直接拍到了脸上痒的部位。症状立刻得到了缓解。
“这到底是什么花的花粉啊,居然这么毒!”赤木枫半张着嘴问。
“还能有什么花,三色堇啊!”大荒又说。
三色堇?赤木枫与黑泽宿几乎同时凝住了一切动作,只是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小泽看赤木枫这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们到这来,不是为了寻找小怪物吗?就是她带来的那株植物啊,不知道为什么,最初只有一只手臂那么高的,到了这地下,喝了这肥料,就噌噌噌地往上长,到了现在,总有三层楼那么高啦!”
黑泽宿听了,不禁有些欢喜。三层楼那么高吗?深田绘化成人形之前,植株也有这么高啊。难道深田绘真的要化成人形了?不过,她的灵魂碎片不都渡给小怪物了吗,那她即使化成人形,会不会也只有躯壳,没有心?
赤木枫担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就在几天前,在橙氏城堡与三色堇植株同在一室,亲眼看它开花,自己的皮肤没有任何过敏。或者,此三色堇与彼三色堇根本不是同一株。
“等下,小怪物就是你们新来的女主人?”赤木枫问。
“不然呢?”
她还真厉害啊,居然躲过了苍鹰署那帮人的追捕!黑泽宿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赤木枫却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通体透明粉的小家伙,戴着冠冕,穿着松垮垮的锦衣坐在王座上的样子。
“你笑什么?”大荒觉得受到了冒犯,扭过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这一回头挺吓人的,因为他的脖子几乎转了180度。
赤木枫想,这么灵活的脖子,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断的吧?那我掐住他的脖子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要、装出害怕的样子?会不会是故意装的,故意来个以退为进,请君入瓮?
罢,就算是被他们“请君入瓮”,现在追究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笑什么?”大荒皱着眉头,又问了一声。
“没有什么,就是觉得眼前的景色太美了,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就在赤木枫以为这条紫色河流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水潭旁边。
这水潭是深紫色的,安静中透出诡异。它与河流浑然一体,让人分不清,到底它是河流的源头,还是河流的终点。
大荒和小泽来到水边,一前一后跳进了水中,哗啦啦地向前浮动,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不停地涌现开去。
赤木枫站在岸边一脸懵,“你们的女主人是住在潭底吗?”
“当然不是!”大荒说,“看到对面山上的那座白色的塔了吗?我们的主人就住在那边!”
赤木枫哑然失笑:“要过河早说啊,何必非要自己亲自游过去!”
赤木枫扭头看了黑泽宿一眼。黑泽宿很有默契地放大了身形,带着赤木枫,一下子就飞到了深潭的对面,看得潭水中的两只小妖眼睛直楞楞的——
“高阶的妖物果然和我们不一样啊!”小泽忍不住叹道。
就在岸边等待两只小妖游过来的时间里,赤木枫环顾四周,发现绚丽的云霞都无声消散了,一幅天清日朗的样子。高高的白塔在白云若隐若现,就矗立在高高的山顶上。
两只小妖游得气喘吁吁的,有些艰难地上了岸。
“喂,白蝴蝶,你真打算就这么跟我们上去,不变回人形吗?小怪物可只认得黑泽哥哥。”小泽善意地提醒道。
小白蝶并不理他,只自顾自地往前飞。心想,我若刚才也是人的样子,过镜面隧道的时候还不知道要被你们虐成怎样呢!
不过,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有愧。因为他曾经按动过高温杀死深田绘的按钮。接下来,无论是面对小怪物,还是深田绘的残株,或者现在三层楼高的三色堇,他都不知如何自处。
赤木枫见小白蝶不理他们,知他心里忐忑,便不再多说话,只是悄悄地跟在后面。
心想,小怪物是这里新来的女主人,那么原来那些旧的女主人还会在那里面吗?这里不会是魔域城城主的后宫所在吧?
这个魔域城的城主,不会就是天野冥吧?可他一直在黑曜星!或者,黑曜星的星宫是他的障眼法也不一定,毕竟,哪个君主能忍受自己的后宫只有一人,还是个又男又女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