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一点一点的从身上流下,鲜红刺目,酷似地狱的修罗神,满脸的可怖的血液,无情的夺取生命。
“为什么杀他?”邱傅冷着声质问。
谢谨拿起手边的纸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每一根手指都擦的细腻。
“因为…他说了一些我不太爱听的话。”
“你疯了?”邱傅额角太阳穴凸起,瞪着眼睛低吼“你他妈就这么杀了?说几句你死不了,但是他爸妈可能还在呢!他爸妈承受的你感受不了!”
“怎么?看不了死人?”谢谨淡声反问“你不是很专业啊。”
“你他妈有没有人性?”
“不好意思,没人教过我人性。”谢谨冷声回答。
“你还是个正常人吗?懂情吗?”邱傅笑着质问,笑意却根本不达眼底。
“有些人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不是吗?”有些略微深沉的声音响起
是江默。
“但是没想到,我们小谢谨跟小时候这么不一样了呀!”江默笑着说
“我们小谢谨小时候那可是多么的有……”江默说着一股冰凉的触感从心底触发。
是枪。
“我不介意多死一个人。”谢谨淡声道。
江默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很久才停下来。
谢谨似乎也不介意,静静的等他,但是不知道的是,他的指尖正在微微发抖。
“谢谨,你不敢的。”江默笑着
谢谨:“没什么敢不敢。”
江默笑道“你舍不得,毕竟,你也相信了我十三年。”
谢谨手微不可查的收缩,尽量平静着语气“人会长大,以前的我死了,早在十年前。”
“你说得对,我不会轻易杀你,但是,不代表我不可能杀你。”
“我想让你死很简单,比如现在开一枪,但是我确实不会。”说着谢谨放下手里的枪。
“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可以杀你,可以杀赖桦,甚至我可以把整个研究院的人全杀了,除了他。”
“所以,现在唯一一个能够让我忍受一切的,只有你老板。”
“你老板什么都不在意,只在意我这你是知道的,你现在死在我手底下,你老板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相反,你伤到我你老板会让你死无全尸。”
“权衡利弊之下,你自重。”
谢谨一连说完后直接抬脚走了,留下一个压抑的背影。
—我对你们所有人的情感,在十三年前,已经消失殆尽了。
物尽消亡,不该有的一切都不能有,我对你们的一切真心,是你们踩在了脚底,踏碎,蹂躏,嘲笑。
再也不见,我以前虚假的美好。
“谢谨,一切的一切,归根于你。”江默轻轻抚摸枪口缩留下的冰凉,笑着讽刺。
脚步渐渐慢下来,停在不远处,他低头呢喃“所以呢?罪人该死,却不能死。”
秦瑶在一旁,脑海里冷静的分析了一切,依旧很模糊。
那是她可以确定,这一段,是深渊,是死亡,是每一天鲜血淋漓撕破的伤口,一点一点的,流逝……
“姑娘,谢谨没有谁能捂的热,他以前干过的一切,就证明他一辈子不能被原谅。”
“我没有警告你,是忠告,来自过来人的忠告。”江默突兀的沉声说完后,不等开口,就留下背影。
“别纠结他,放弃吧。”邱傅冷声
秦瑶无声的摇摇头,开口淡声道“轮廓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对错与否,没有真相,对我而言,没有放弃。”
邱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短促的笑了笑道“宝贝儿,我能肯定,谢谨他,绝对不知道什么是爱。”
秦瑶意外的挑挑眉,视线向邱傅投去“怎么说?”
邱傅微微眯眼,依照多年的破案经验,思维方式敏捷,只要一点小小的动作或者片段,他可以大概概论。
“你现在开始算,七年前他多大?”
秦瑶:“16.”
邱傅:“相信了十三年,你猜猜什么意思。”
秦瑶微微思索,随即微微皱眉“三岁到这里开始实验,十三年由江默照顾。”
她顿了顿,放低声音“或者说,从刚出生开始,直到十三岁由江默照顾,三年时间发生变故,往后…逃跑。”
不用明说,最大的可能只倾向于第二种。
邱傅笑着解释“所以这三年是他以往黑暗的高潮,且那三年前,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没有人真正的关心,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从小感受的只有冰冷的刀尖舔血,哪里会有,爱!这个情感?”
“他对江默这些人都有…歉意,你懂我意思吗?”
“你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我能清楚的看到他举枪指着那男人的时候,指尖发颤。”处于办案经验,观察一切
“为什么会颤?因为他眼前的这些人对他做过的事有好有恶。”
“这些人说他犯了错,犯了不能饶恕的错,这些就是重点。”
“我能牵引出来的就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他比你想的要复杂。”
邱傅一溜烟说完,轻轻拍了拍秦瑶的背,秦瑶表示自己很好,轻轻地点点头。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在某个角落,撕开一道缝隙。
血红的裂痕,一步一步的伸出手,一步一步的计划着将所有人揽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