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州邻水县,李家中。
“怎么样?这次又是什么毛病?”李万顷坐着看向医者。
李迎新和另两个年轻人也看着医者。
不大的屋子里此刻显得有一些拥挤。
这两人一个是李清印的妹妹,名叫李月,一个是李清印的三弟,名叫李春年。
身穿白袍的中年医者为妇人把过脉后,沉吟片刻后道:“贵夫人近几日饮食不律,操心过度,又加上气血攻心,暂时昏迷了,明日天明应该能醒过来。
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要注意旧疾,情绪不可太过于激烈,要注重修养,饮食清淡一些。”
白衣医者站起身,在纸上写了几株药材,交给李万顷道:“按照药方去药房抓这些药材,炖煮后,一日饮三次,持续五日,方可好转。”
李万顷结果药方,起身道:“又麻烦林先生了,小丽,带林先生去账房。”
“先生,这边请。”小丽侧着身子伸手道。
林先生拱了拱手。
李万顷复杂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妇人,叹息道:“走吧。”
李迎新三人也跟了出去。
“你们是不是也认为父亲太过于冷血了,就因为顾及李家的名声,就对清印无动于衷,连官府都不报,就只是派一些下人瞎找?”李万顷走在前方,背着手。
李迎新刚想要说话,李月眨着灵动的眼睛道:“爹,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报官?不让我们报官?”
少女粉妆玉琢,非常不解。
三人都不解的望着中年人。
李万顷叹了口气道:“你们大娘恐怕已是时日无多了,早已经病入膏肓。”
“这和清印大哥有什么关系?”李春年想了一下,没懂。
“你们大娘的病会遗传,我没有让他们两人知道,再加上他没有修武天赋,注定也会像你们大娘一样。
你们想象不到大娘的病有多痛苦,清印天资愚笨,这辈子注定也会像你们大娘一样,终日卧床,郁郁寡欢,比起这样的煎熬,我觉得死去也算是清印的一个好归宿……”
“那为什么不跟大娘说清楚实情呢?”李迎新问道。
李万顷笑笑道:“说了她就会相信吗?”
“爹,你这样真的对吗?大哥的人生不应该由他自己做选择吗?你这样好吗?”李月无法理解父亲的做法。
李万顷愣了一下,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全力去寻找,也不见得能找得到。”
“可是……”
李月还想说话,李万顷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道:“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和你们娘说一下,明日去看望一下大娘,回屋吧!”
说完抬脚离去。
李月和李清印关系最好,有些不服气,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李迎新拍了拍李月的肩膀:“行了小妹,回屋吧。”
…………
“站住!给我站住!敢吃霸王餐?你给我别跑!”
热闹的夜市里,李清印怀中抱着两个蒸笼,嘴里还塞着两个煎包,闻言,嗤之以鼻:“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我还不跑,不跑不被你们打死?”
李清印说话含糊不清,看着身后慢慢停下来的小二,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咽下嘴里的煎包,抱着两个蒸笼的李清印吸引了众多的眼球。
但他毫不羞愧,一口接着一口的塞着煎包。
“糖葫芦哟!卖糖葫芦哟!”
李清印听见声音,“又来活儿了?”小跑着过去,笑着问道:“老板,这糖葫芦怎么卖?”
老板望着手里拿着两个蒸笼,脸上露出憨笑的李清印。
这人怎么有些奇怪?没想太多,老板笑脸相迎:“三文一个!客人要几个?”
“给我来俩!”
“好咧!”老板放下糖葫芦架,准备取下两根糖葫芦。
谁知此时的李清印眼疾手快,扔下三个煎包,和一个空的蒸笼,顺手就扯走了两根糖葫芦,撒腿就跑,边跑边说:“三个煎包可比你两根糖葫芦还贵呢!别追我昂!”
老板呆滞的望着蒸笼里的煎包。又呆滞的看了一眼少年放纵的背影。
李清印一口糖葫芦,一口煎包。
“卖糖人儿喽!好玩又好吃的糖人儿!”
“糕点!美味的糕点!”
“豆腐!煎豆腐!”
“老板,这肉脯怎么卖?”
“老板,这姜饼怎么卖?”
“老板,糍粑多少钱?”
“老板!”
“老板!”
…………
忙活了一晚上的李师傅抱着满满的战利品,旋风吸入后,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李清印不是没有想过要回家,但每当他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时候,那些人都会警惕的望着他,然后慢慢的逃走。
没办法,谁又会认为一个抱着蒸笼和杂多食物的人是一个正常人呢?
更别说这个人还在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和你在家里面问别人这是谁家有什么区别?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的酒楼中,两道身影靠着窗户,目光所向李清印。
其中一位身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中年人笑着对身边的年轻人道:“田儿,你最近不是在组什么忠义盟吗?我看你盟中就需要这种好汉。”
“好汉?我怎么看他也不像什么好汉,强盗还差不多,就是个普通人,除了吃得多,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何来英雄之说?”年轻人名叫何九田,在逍阳县一带的年轻人中,颇有名气。
何九田在受父亲建议后,广交好友,并邀请他们加入忠义盟,从外地来的年轻人是他的主要目标。
经过这两年的撒网,他组成的忠义盟也已经初具雏形。
中年人吃了一颗花生豆,道:“吃得多不就是出彩的地方么?为父不会害你,你不会失望的。
哟?瞧瞧,他有麻烦了,把他带离这里,再好言几句,你的忠义盟可是又有新成员了。”中年人笑着,吃着酒菜。
何九田向李清印身后看去,一队官兵正朝着他围去。
犹豫了一下,何九田跃下酒楼,一把向李清印抓去!
“呵呵。”
中年人轻笑了两声道:“田儿要是能坚持下去,那也是不可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