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杜小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黑风寨的弟兄见孙逸一整晚没回来,怕他遇到危险,于是一大早下山去了。
狗蛋叫来了一辆马车,孙逸背着昏迷中的杜小月,上了车!在得到小月娘许可后,准备把杜小月送去黑风寨,打算让孙一平给她瞧病……
此刻王结巴和狗蛋坐在马车上,一左一右,像个车夫!
而孙逸背着昏迷的杜小月,一起进了马车内!
“驾!”
“驾!”一声马鸣,四人离开了原地。
车内,孙逸抱着杜小月思绪万千,眼里闪过一丝柔情,喃喃道:“当年你不辞而别,如今六年过去了,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他看着静静熟睡地杜小月,想起了六年前,那个系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每个孤单的日夜,脑海中都会浮现杜小月的容貌。
马儿屁股上挨着鞭子,狗蛋赶着马儿,马车飞快地跑着!微风划过树林,路有些颠簸…
孙逸抱着杜小月坐了很长一段山路,马车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就停了!
马车外,可依稀能听到潺潺流水声和鸟儿名叫。孙逸单手拉开车帘,却看见这里一处世外桃源,风景秀美!
狗蛋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哥!今天抱得美人归,何不趁着良辰吉日,在这入洞房算了!你好好与嫂夫人相处,我们去撒泡尿就回来,哈哈!”
王结巴和狗蛋两人,早早的不见踪影!
孙逸无奈,也不知如何好:“两个混蛋,真拿你们没办法!”
……
……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孙逸只有拿着毛笔睹物思人,以解相思之苦!
此时的杜小月沉睡着,一双玉手搭在胸前,薄薄的一层面纱下,见一张饱满的红唇,显得分外诱人!看得人秀色可餐。
孙逸面红耳赤,迫不及待地想要亲上一口,他看着看着,就停止了非分之想,不能趁人之危!
“我就看一眼!小月!”
慢慢地,他掀开杜小月薄薄的面纱,看到了杜小月白皙的玉颈,顿时,一股女儿香扑向了孙逸的鼻腔,细眼再看,却见杜小月鼻梁高挺,五官端正,生的秀气脱俗,顿时觉得这天地间,就连下凡仙子,也黯然失色。
“六年了,你依然和小时候那样好看……小月,老天爷今天把你送回我身边,这就是缘分。今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孙逸俯下身子,将脸贴在了杜小月的脸颊上,一碰到那含苞待放的香唇时,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加舒适的感觉。
就在这时,杜小月突然醒了,她朦胧地睁开双眼,闻到一股男人的气息,一看眼前满满都是孙逸的面孔,二人之间仅仅隔着一层衣裳,彼此都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你……”
杜小月惊慌不已,见到眼前男子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刚要说话,孙逸一口吻下。
刹那间,一切好似静止般,杜小月柔软的身躯就这样贴在孙逸的怀中,本想用力要推开他,可这双手好似棉柔的柳枝,哪还有多余的力气。
“小月。是我,我们再也不分开……”
整个马车内,春香弥漫。
“你想干嘛……快放开我……”杜小月焦急道。
“小月。想得你好苦,我松开你就是了!”马车内的二人贴得更近了。
杜小月回忆道:“你是孙逸……那个破庙里的小乞丐?”
杜小月呆滞了许久,脸颊上泛起淡淡红晕,如沐浴后的美人,娇艳欲滴。只是没想到,从前的那个小乞丐,如今已是风度翩翩的俊公子。更没想到的事,初次见面,孙逸竟然如此大胆,轻薄于自己。
孙逸深情道:“小月。每晚我都会望着夜空,拿着你赠予我的毛笔睹物思人。你可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为什么六年前你突然离开?”
杜小月听着孙逸的情诉,她没有说话,眼前的男人虽然英俊,可六年的时光依然会淡忘许多事,许多人。
杜小月长这么大,就算当初卖进了醉仙楼做舞女,他也从没有接触过男人,现在,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亲近,内心的复杂之情难以形容。
回头一想,看到六年后儿时的小伙伴这样痴情于自己,如今不知是应该感到仇恨、还是羞辱。
杜小月把脸一歪,不再看他。抿着嘴唇哭出了声来……
两滴清澈的泪水打在了孙逸的手背上。
孙逸再也没有追问下去!
……
……
马车外,天边白云随风而去,一阵轻风拂来,河边荡起泛泛云烟!
孙逸宽阔的臂膀处,有条深深的疤痕,古铜色的肌肤却又显得阳刚正气……
二人许久没有说话,杜小月躺在孙逸的怀中,没有挣扎,只是泪水止不住的涌现。
杜小月回忆起在醉仙楼和往昔的一幕幕,想起母亲的遭遇,只怪天意弄人。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离奇失踪,或许她会嫁给孙逸为妻。
只是这一刻,杜小月没有思绪想这些事儿,心里只想着修仙练道。
依旧无话。
孙逸静静地看着杜小月的眸子,用手抚摸杜小月红晕的脸蛋。
杜小月哭成了泪儿,终于打破了陈静……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一切都晚了……”杜小月痛哭流涕,埋怨这世道的不公、这命运的捉弄。
孙逸用手堵住杜小月的红唇,说道:
“那时你失踪后,我去找过你娘,你娘说你去了落河城寻找你爹的下落,于是我开始扩大势力,建立黑风寨,总有一天,我会去落河城找你,可我找了六年,你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后来孙逸才知道,杜小月的父亲在落河城娶妻生子另成家业,而后又被父亲卖进了醉仙楼。
马车外的夕阳也快落幕。西边高挂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红色,河流里的鱼儿在潺潺流水中尽情的嬉戏。
杜小月与孙逸二人,在马车内待了许久,而赶马的狗蛋和王结巴坐在河边,二人此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娘的。大哥头回坐轿子,就这么生猛。这么久都没出来!”狗蛋坐在河边,口里含着野草,对着王结巴喊道!
“不急不急,大哥六年都没碰过娘们了,肯定生龙活虎,就你那身板,天天去醉仙楼找姑娘,歇菜得了。这回大哥泡在了温柔乡,一时半会儿还舍不得出来。
老子特意挑了这块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让咱大哥快活快活……”王结巴回头看着马车方向,春风得意。
狗蛋连连点头,笑着道:
“想不到醉仙楼里的头牌竟然是她呀?真是造化弄人,她就是大哥朝思暮想的女人!”
“哎。都说红颜祸水,也不知道这女人的出现是福是祸!”
二人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突然,马车内传来一声拔剑的声音……
“咔嚓!”
马车四分五裂。
随之看见杜小月衣衫不整,拿着青剑,从马车内纵身飞出,孙逸口吐鲜血,同样衣衫不整的滚落在地……
“大哥!小心!”
狗蛋大喊一声。拿出流星锤正要起身。
这时,杜小月的青剑指在了孙逸的脖颈处。
“不要过来。否则本姑娘立刻杀了他!”
杜小月本来红晕的脸颊,此刻如冰冷的寒霜,她冷冷地盯着孙逸,内心深处,徘徊在杀与不杀之间……
王结巴踌躇不前,心急如焚,对着杜小月说道:
“嫂子……哦,不对。孙夫人……也不对,女侠,你千万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走开你个死结巴,还敢瞎说话,没看见谈崩了吗?你不怕那娘们儿杀了咱们寨主?”狗蛋不等王结巴把话说完,一巴掌打了过去,被气的不轻。
狗蛋说完,放下流星锤,心里在想: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急眼了!”,不多想,朝着杜小月拱手道:“女侠。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干傻事,我大哥这人性子急,没拜过堂就先入了洞房。这点,连我这当兄弟的都看不过去,可我大哥心眼儿好呀。
打小他就喜欢你,平时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您要是一不小心杀了我大哥,那你到时候,可就守寡哩,不要做,出家的小尼姑想要嫁妆的后悔事儿!”
“是啊!姑娘。大哥每晚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他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呀。今日重逢,是老天爷的恩赐。姑娘,快把剑放下,不要误伤人命。”王结巴接着道。
孙逸此刻一肚子冤屈,指着两个满嘴胡言的蠢货说道:“去你娘的,老子什么时候与小月入了洞房。你们两个笨蛋,不想我死就赶紧闭嘴!”
孙逸说完,神情再次保持冷静,看着眼前激动的杜小月,说道:“小月。能死在你的剑下,我死而无憾。你动手吧!”
“大哥。不要说胡话。”一旁的狗蛋连连阻拦。
孙逸闭上双眼,单手抓住杜小月手里的长剑,手掌都被划破,一滴滴鲜血落在地上。
孙逸大笑三声,说道:“人活着,如果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有来世,但愿你能记住我的名字。”
杜小月一听这话,心里更是难受,泪水哗啦啦地如断线的珍珠落在了地上。杜小月闭着眼,只说了一句:“世间的男子皆薄情!”
孙逸紧紧握着剑尖,对准自己,想让杜小月把剑刺进自己的胸膛。
杜小月自然不敢这样做,于是把身子一转,再也不想看见孙逸,说道:“世间的男人都只是在乎女人的容貌,一切感情,只不过是建立在肉体上的欢欲。如果你真的爱我,便挖掉自己的双眼,如果你能做到,我杜小月,从今以后,便是你的人。”
说着,把长剑扔在了地上,让孙逸自己决定。
孙逸拿起剑,欲要挖了双眼!
“不要啊!”
“不要啊大哥!”
王结巴、狗蛋异口同声的劝阻!
孙逸犹豫片刻,呼吸急促,说道:“如果挖了双眼,那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你还不如让我死。”
孙逸在这一刻,开始彷徨不安,他本想照着杜小月的想法去做,只是,如果自己挖掉了双眼,今后如何去修仙、如何能保护好她?所以,他放下了长剑。
听杜小月说道:“怎么?你不敢麽?要你一双眼睛,不过分吧!”
“有何不敢。”孙逸掏出怀中的匕首,欲要挖掉自己双眼。
此刻……
“不要。”狗蛋大喝一声。
王结巴见状,急忙跑过来阻止,可相隔太远,已经来不及了。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
杜小月踢飞了孙逸手里的匕首。仰天笑了两声,蒙上面纱,捡起青剑,一个跳跃,飞上枝头便消失了,只是在消失时,她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今日之事,如果你胆敢告知其他人,否则,我定不饶你……三日后,你可来聚仙客栈,到时,我定在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