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今天又很忙吗?”病床上的人不自觉的斜着身子凭借着平衡下的惯性将自己支愣了起来:“慢点。”
“还好,要去一趟远宁,不得不去。”
“嗯,那个比赛的还可以参加吗?”眼前的小女生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黑白分明的眼睛平时都是亮亮的,现在因为失血和虚弱雾蒙蒙的就连平时水润的樱桃小口都变得干裂,是个人看了都要心疼一把……但他家老板著名的玉面罗煞,现在估计会加一条钢铁直男的标签,虽然已经办好了事情但一句话不说,齐琪就想知道他是想被虐还是想虐人、是不是有毛病?
“放心了,是他们的过错又不是你。还有比赛延期了一个月,你可以好好养伤再练习一下生疏的舞蹈动作。”
“嗯,好。”她棕色的头发被棉被蹂躏的乱糟糟的,本就质软前几天披肩的长发又被剪到了脖颈处,刚刚好盖住了雪白的脖颈,毛茸茸让人总想摸摸:“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推迟了一个月?”
“不是因为你,是主办方和投资方出了点问题,投资方家里出了个倒霉孩子需要处理一下。”
“……我昨天好像在新闻上看到说投资方的资金链出现了点问题,有网友说……跟我们公司向记者爆黑料有关?”
“不知道……网友两张嘴皮子就会叭叭,别乱信。”
“嗯,好。”
“齐琪姐,医生说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吗?”
“先住三天。”
“三天,这小伤口打个破伤风就没事了吧,想到住院了没想到要住三天。”
“小可爱忍忍吧,你男人说了三天后他来医院接你回家没看到你……”
“我就死了?”女孩心如死灰的掩了面,无语凝噎道:“就不能换个地方吗?看针头这事我也受不了啊。”
“受着,我还陪你呢。”齐琪说完接了个电话一溜烟的没人影了,整个病房里顿时鬼哭狼嚎似、冷风戚戚的……外边的小护士都被吓得不敢进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墙的那边传来,今天齐琪也有事没时间来陪她,空荡荡的走廊上飘忽又似幽怨的声音响起,空灵又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让人心悸。
李青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窝里,棉质的床被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厚重的质感在这方寸之地给了她一丝安全感……但也是流沙般即使攥的再紧都在不知不觉的流逝着。
被棉被包裹着的人全身汗森森、湿漉漉的,蓝白色的病号服被汗水抓着贴在了皮肤上,黏糊糊的,病房里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啪嗒”削薄的门被某种诡异、不知名的神秘力量打开了,被窝里的人如临大敌的一动不动,想象着病房里现在是不是正有一个血盆大口的女鬼,或者有一个身着盔甲的士兵、睁着空洞洞的大眼睛,一柄锋利、沉重的宝刀举起落下之间她的头就消失不见……
当初她高中看的鬼故事是怎么说的动不动就是死人,最吓人的一部叫《床下有人》,“嘎吱”床的一侧结结实实的凹陷了一大片,全身汗淋淋的却没有丝毫温度、有的只是寒风刺骨的透心凉和心惊。
“求求你别拽我被子……呜呜呜。”对面的鬼不知道怎么了,死都不给她平静点的死法,非要拽了她的被子。
“闷死不好看。”
“呜呜,管它好看不好看呢,不出去。”
“出来,真闷死了。”
“不出,被你吓死了。”呜呜……这年头鬼都会仗势欺人用自己的方法杀人了,我到现在还没钱买房子……
“大哥你放过我吧,我就一穷逼的小姑娘,冤魂索命也不能找我呀……呜呜,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换个人找、找谁不行啊、何必盯着我一个……我还没买房、没买车、没攒够五十万,没睡了我初恋,给他生个粉嫩的小娃娃求求……”
“出、来!”两个字被咬的生硬的不得了,李青哭唧唧的求饶半点作用没有,被子被抓的死紧,一点空隙都不带漏的:“不、不出,出来就死了。”被窝里的人哭声都是支离破碎的,想也是害怕坏了……
“哗啦”棉被被一股莫明的力量扬到了空中,一双手脚使尽了力气锁住了他的腰和脖颈,对面的女孩子吸着鼻涕,活像是个饱受欺辱的小媳妇哼哼唧唧的道:“呜呜……狗急、了还会跳墙呢、呢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你确定??!!”顾南按下了自己要飞出来的青筋,舍弃了做为跆拳道黑带的专业素养,就这么支棱着手任由她钳制着自己。
感受到了对面人的石化,和脖颈腰际间逐渐放松的手脚,顾南淡定自若的抱了个树袋熊把灯打开了。
“你、回来了。”
“回来了。”刚刚两个人一个在紧张、恐惧的备战状态,一个不知为何怒气冲冲的都忘了肌肤之亲这事,猛地一开灯冷静下的两个人紧贴着,面面相贴间顾南看着对面的人白嫩的皮肤染上了一层异样的绯红,蒸腾的热气带着她身上的奶香味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香甜而不浓烈的惹人厌。
……醉人的香甜,黑白分明的眼睛忐忑不安的上下扫视一眼,像是受惊了的小兔子含情的杏眼红红的,顾南看她表情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不是自己搂住了她,眼前这个好像无辜至极的人会条件反射的一脚把她踢的远远的。
“让我、下去。”
“嗯。”
担惊受怕的小兔子终于得了安生,躺的僵直的也不忘把自己用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的、只留了一个小圆头,又上下大量了一番对面的人讪讪的道:“回来了?”
“嗯。”
五分钟……死人的五分钟,顾南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声不吭就要扒她衣服。
李青:能怎么办,我是包养的我受着。
盖在身上的棉被被扯开了,顾南催促的声音不断响起,这恐怕是她认识这人以来他最急切的一次:“脱衣服。”
“必须得现在脱吗?”女孩坐在病床上,手上的绷带因为汗水的浸润边缘都变得更加暗沉。眼角的那一点红散开了延伸到了眼尾,爬上了水嫩的皮肤……眼眶的镜面上多了一方水泽,直击人心的可怜。
“脱。”
“真得脱吗,不脱行不行?”
“懒得你,脱。”对面大佬的语气越发决断,装可怜卖惨是没有用的,病床上的人腾的坐了起来,盘着腿一副英勇就义的气势:“脱……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我巴不得呢……睡了你、你……”
晚风拂叶的声音密密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好羞耻,想打地洞。
“去洗手间换上,一身汗别感冒了。”
“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