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舞台效果，打歌舞台都是提前录制，而且每首歌都要录好几遍，导演和后期紧赶慢赶在数个视频中找出所有满意的角度和片段剪辑到一起；只有打歌舞台的结束部分，实时播放量和票数统计，公布这一天的一位，才是现场直播。

　　所以艺人录制打歌舞台挺辛苦的，要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将歌曲唱至少三遍，欧阳洵自己就有至少九次要唱，还有和乔语迎搭档的一首……

　　夏瑶心疼。

　　他清晨四点就开工，现在下午一点，连续工作已有九个小时。好在他效率高，《黄金海岸》和《地狱之吻》，都是三遍过，许多歌手都第五遍了，还在录……

　　“会不会无聊？”他录完就来到观众席，坐在夏瑶一侧。

　　“不无聊。看你唱歌怎么会无聊？”夏瑶听得津津有味。

　　她将手上的茉莉百合绿茶递给他。

　　唐琬在一旁听得清楚，瘪瘪嘴，没说话。要不是在现场能看到欧阳洵这张脸和身材，配上暗黑系妆容和舞台服装足矣颠倒众生，唐琬早就坐不住了。

　　听歌？还没听腻吗？在回国之前夏瑶打榜放歌把唐琬折磨到耳鸣，晚上明明没有音乐，脑袋里还在自动播放，循环播放，滚动播放……

　　夏瑶三人没吃午饭，之前抽了半小时顾与带着她和唐琬去吃饭，夏瑶特地在餐厅点了带给给欧阳洵的，可以提神、润肺。

　　顾与有些羡慕，有个贴心的女朋友真好。

　　回想起他每次在片场累死累活风吹日晒……

　　“洵师兄，我还有几处不太明白，你来指导一下吧。”乔语迎又出现在两人面前。

　　她这举动不少人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着实佩服她，同时有些无语。

　　人家正宫坐在这里呢，而且傻子都看得出来欧阳洵有多宝贝夏瑶，两人感情好得如胶似漆，这乔语迎不知哪来的底气，以及如此低的觉悟。

　　而且……欧阳洵的化妆师多看了几眼乔语迎。这乔语迎也不拿自己和夏瑶比一比，她哪一处能比过夏瑶了。微调了数次的脸虽没有不自然，夏瑶的纯天然明显更胜一筹，关键还有气质和身材。

　　乔语迎属于上镜比真人好看，她小巧玲珑，穿上高跟撑死一米六出头，而且，腿短，所以一般都是高腰连衣裙出场。

　　夏瑶在她旁边一站，明星和路人，这身份恐怕得反一下……

　　“没空。”欧阳洵眼皮都没抬一下，忙着给夏瑶——理头发。

　　期末压力太大，导致她许多发梢有开叉。她最受不了头发开叉，现在几乎在一根一根检查。欧阳洵也不知哪来的好情/趣，帮她一起检查。

　　这两人，虐狗姿势花样百出。

　　“我也不想麻烦师兄。可是你的指导最专业，其他人我也不太熟……”她轻声细语。

　　“我和你也不熟。”停顿一下后又加了一句，“这首歌不用太专业的指导。”

　　乔语迎：“……”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等她悻悻离去后夏瑶百度了一波，低声惊呼：“欧阳洵，她跟我一样大诶！只不过比我大了几个月。啧，你对小妹妹真残忍。”

　　欧阳洵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停了手上的动作。

　　“我没尊老爱幼这美德。”

　　刚才不还吃醋来着，怎么，现在又要他照顾点乔语迎？一定没这么简单，这说话的语气，一听就动机不纯。

　　欧阳洵明白了，不知是不是女生的普遍现象，反正他瑶宝贝吃起醋来，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哄好的，会耿耿于怀许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发作。

　　他不介意再多哄一哄她，不算什么甜言蜜语，真心话而已。

　　“我只负责疼自己老婆。”他补充道。

　　“顾大哥，”唐琬的声音响起，“我们出去透透气吧，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空气有点厚重。”

　　“正有此意。”顾与起身，和她出去了。

　　夏瑶：“……”

　　夏瑶到来之后，中途的等待时间让欧阳洵觉得快了许多——太快了点，他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的。

　　《诡舞》他同样是录了三遍，导演很满意。

　　就剩下与乔语迎搭档的主题曲，导演的意思：妆容服装都要换过。

　　欧阳洵服从了一半。

　　他将这魅惑十足的妆容卸了个干净——夏瑶挺满意的，这妆容太蛊惑人心。蛊惑她也就算了，少顶着在其他人面前晃荡。

　　然后欧阳洵就拒绝再次上妆。

　　夏瑶有点后悔——还不如不卸妆。

　　素颜如此优越无可挑剔，岂不是更招蜂引蝶！

　　她前去问化妆师：“娜姐，能不能把欧阳洵化丑一点？”

　　娜姐：“……”

　　导演：“……”

　　“跟我去换衣服，嗯？”欧阳洵牵住她的手。

　　周围几个人自然是听见了，眼神顿时变得暧昧不明，夏瑶受不住，摇头拒绝。

　　不用脑袋都知道这人想干嘛，还这么光明正大，她脸皮没那么厚。没看到大家不怀好意的眼神吗？？

　　关于服装，他又只服从了一半。

　　原本节目组的造型师是给乔语迎和欧阳洵选了校服，两人都是白衬衫配暗红色格纹领带，乔语迎是与领带同样花纹的百褶裙，欧阳洵暗红色休闲裤。

　　乔语迎早就打扮得俏生生的，坐等欧阳洵换上与她登对的服装。从欧阳洵进更衣室起，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更衣室的门。

　　这次他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

　　乔语迎看到后目光暗了又暗。

　　他换上了私服，早上来的那套，黑色卫衣黑色运动裤。

　　“洵师兄，造型师没把衣服给你吗？”她说的比较含蓄，装作是好心提醒。

　　欧阳洵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夏瑶没听明白。

　　“孟芝姐，这……”她跑到孟芝跟前，点了点欧阳洵。

　　“随他吧。”

　　她早就料到欧阳洵不会跟乔语迎穿“情侣装”，造型师和导演一厢情愿罢了。欧阳洵不乐意的事情，谁指挥得了他？

　　乔语迎不愿就此妥协，又去找导演和化妆师。

　　她的意图太明显了，昭然若揭；欧阳洵宠女朋友也太明显了，导演和化妆师都看在眼里。没人想得罪欧阳洵。回头他撕了合同宁可付违约金也不让打歌节目播出自己这一部分的话，“灾难”可不是一点点。

　　这边，夏瑶还在研究怎么让欧阳洵看起来“丑一点”。

　　“你要不戴个帽子。”她把自己黑色渔夫帽摘下来扣他头上，往后退几步打量。

　　深邃而摄人心魄的眼睛是遮住了，可是在帽檐投下的一片阴影之中，光线落在鼻梁上，更显得鼻梁高挺锋利，一同被凸显的还有那性/感的下颚线。

　　不行不行，更加勾/人了……

　　她摇摇头，果断拿下帽子。

　　细碎的刘海到眼睛上方一点，浓密的睫毛一开一合，清冷的眼神如星星点点的夜空。

　　夏瑶：“……”

　　她伸手捂住他眼睛充当墨镜，这样的话……

　　不少人就看着夏瑶这么“把玩”欧阳洵，后者任她为所欲为不做一点反抗。

　　如果这真的是欧阳洵，那一定是被下降头了……

　　***

　　唐琬和顾与在外头——也就是公司大楼，转了一圈。顾与跟这里许多人都熟悉，见了面都打招呼，然后对方都会将好奇的目光落在唐琬身上。只转了两层，唐琬就想回录影棚。

　　“感觉自己像你的狗一样。带出去溜溜，大家先和你打招呼，然后，哟，养了条狗呀？什么品种？几岁了？”唐琬摸了摸鼻尖。

　　而且遇到的每一个人总有一种惊奇加探究的眼神看她。

　　她不知道顾与在和异性交往这一方面和欧阳洵一样的清心寡欲，私下不曾和哪位女性这样单独结伴。

　　“谁说不是呢。”顾与悠悠地回答。

　　唐琬：“……”

　　回到录影棚，欧阳洵和乔语迎已经在录制。此时，欧阳洵在唱。

　　两人站在台上，相隔的距离，中间还能站三个人。

　　“欧阳洵大哥这是在紧张吗？”唐琬再次坐到夏瑶后面一排。

　　只见乔语迎带些陶醉地微微晃动身体，目光时不时转向欧阳洵。而欧阳洵呢，站在那，目光不是涣散就是聚焦在夏瑶身上，除了该他唱时将话筒拿到嘴边，其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哈！他那是不屑。想让他紧张？跟想让他笑难度差不多。”顾与解释。

　　嗯，这才“够”欧阳洵。

　　下半首开始，乔语迎开口唱——唐琬一口水直接给呛住了。

　　这……乔语迎的唱功？演技还不错，唱歌真的，一言难尽。像是带着音调的朗诵。

　　“第几遍了？”顾与的问题就很犀利。

　　“第四遍。我好心疼我家宝宝。”夏瑶略带惆怅。

　　顾与：“……”

　　这都能被塞狗粮？？？

　　“还不如她一个人唱。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唐琬的评加很中肯。

　　没唱完就被停了。

　　“乔语迎，今天状态不对？”导演有些怀疑。

　　不是状态不对，导演您只听过成品，您还不知道现在演员跨专业去唱歌，那是1%的汗水加99%的修音……

　　“少晃一晃。专心唱。”孟芝也有些受不了，语气还算克制。

　　乔语迎一直还算乖巧，工作也努力，还不至于批评她。

　　“洵师兄，能再教教我吗？”她转向欧阳洵，咬着嘴唇，带有些乞求。

　　众人都是，提不起兴趣的目光：您还没放弃吗？您这是故意唱烂的？

　　后面这个问题回答是否定的。

　　“累了。”欧阳洵撂下这句话就下台了。

　　直接下台！不用看都知道他在往哪里走。于是大家都把关注继续留给乔语迎……

　　孟芝气急败坏把她拉到一旁，正巧看到欧阳洵双手撑在夏瑶的座位扶手上，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和座椅之间，腰弯得很低……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手下艺人一个两个都不给她省心。

　　“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工作！”孟芝低声警告她。

　　“孟芝姐，我有努力在唱。”她着急辩解，其中的失落再高超的演技都盖不住。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乔语迎不说话了。

　　“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之前也就算了，现在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女孩子家家在外头这样多少有些丢脸，对口碑也不好。

　　“有女朋友那也能……”

　　“够了。你觉得有这可能？”孟芝挑眉，神色不悦。

　　这孩子怕是魔怔了，孟芝没再继续说教，看她这样子也听不进去，只是更加严肃地告诫她尽快断了这心思。之后跟导演一番商讨，无视乔语迎的反对，决定改成独唱。如此一来，可以打开原声，把垫音开大一点。

　　原声全开那就是假唱，一旦被发现，口碑和路人缘将垂直下滑，将垫音开大一点，算是最保险的做法。只是如此一来，就没法再让欧阳洵上场。原声是乔语迎一人的。而且欧阳洵出道至今，在台上，从未开过原声。

　　这样的职业生涯“污点”，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