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讲道理的生意人
整整千名合灵境反包围着千骑。
所有墨林军骇然失色，饶是以他们的心性都忍不住身躯微颤，这不是什么御灵境，也不是什么聚灵境，而是货真价实的合灵境。
来一个就够让他们心惊胆战，而现在足足来了一千个。
“怎……怎么可能！”
刘涛嘴唇颤抖着，眼中的骇然如同实质一般。
他身子瘫倒在地上，连动弹的气力都没有了，千名合灵境啊！
什么概念？
把整个东罗帝国所有的合灵境全部凑起来，有没有三位数还是问题！
萱儿母女也是楞在了那里。
满脸呆滞。
她们身旁的苓星、苓月恭敬行礼轻。
“恭喜二家主出关。”
千名双手插在袖中的灰衣老人抬起头，一千双眼睛盯着刘涛。
“你就是石墨城城守？”
刘涛通体冰寒，连点头都不敢。
被那一千双眼睛一起盯住，彷佛这个身子都被凝固了，他丝毫不敢怀疑，对方只要一个念头，他就能死的不能再死了。
最先出现的那个灰衣老人缓缓踏前一步。
“我是这小家伙的长辈，那个少女我管不着，但是他身边那两个侍女可是我大哥亲自挑给这小家伙当贴身侍女的。你若看上那她们两人，我可以代为转告我大哥，你与他商量一番如何？”
刘涛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不……不用了，小的……刚才是头脑发热，还……望大人海涵。”
刘涛牙齿在口中不断地哆嗦，半天才说清楚。
灰衣老人插在袖中的手缓缓伸出，打了个响指，除他之外的所有灰衣人全部消散，他笑了笑。
“城守，我们青城林家是生意人，讲究万事和为贵。这样吧，我大哥最近忙，就让我来和你商谈一下这两个侍女的价钱吧。”
刘涛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他现在如何不知道这一千名合灵境都是这灰衣老人一人，这反而更显得可怕啊。有谁能化身一千，这等闻所未闻的手段，实在恐怖啊。
“大人，小的知错了。”
刘涛不愧是能屈能伸之辈，趴在地上求饶，不怪他这般作态，实在是这个灰衣老人太过诡异了。
灰衣老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略微有点惋惜。
“那好吧，我们林家从来不做强买强卖的事情，既然你不要这两个侍女了，那我们谈下另外的事情吧。”
手指指了指楚临，灰衣老人思考了片刻。
“城守，你带了这么多人吓唬我这不成器的侄儿，应该要赔偿点精神损失费吧？”
刘涛瞪大眼睛，精神……损失费？
“我也不要多，一亿金币就够了。”
灰衣老人笑眯眯的说着，完全没有发现好像自己说了一个天文数字。
刘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亿金币？
还就够了？
一亿金币，足够打造出一支万人铁骑了，仅仅只是用来赔偿精神损失费？
刘涛咬着牙，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位大人，小的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没钱？”
灰衣老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了，沉着一张老脸。
屈指一弹。
刘涛惨叫一声，左手从根部齐根而断抛飞而起，鲜血喷洒，疼的在地上哀嚎打滚。
左臂落到了灰衣老人手中，他掂量了一下，再度露出一抹和善笑容。
“一亿金币就算了，这只手臂凑合下吧。”
眼中满是血丝的刘涛死死咬着牙，从地上挣扎着起身，浑身血迹，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灰衣老人手心燃起一簇火焰，以极快的度焚烧掉了血迹斑斑的左臂，他拍了拍手，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
“城守，精神损失费我们已经算完了，那算下我这趟的跑路费吧，毕竟总不能让我大老远跑来吧。”
刘涛身体剧烈一抖。
“这样吧，我们生意人很讲道理的，之前你已经付了一亿了，那这次就便宜点，五千万吧。”
灰衣老人笑容灿烂。
刘涛死死攥着右拳，手臂上的剧痛和愤怒已经快淹没他的理智了，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
“大人，小的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你放过小人吧。”
灰衣老人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又没钱？”
意料之中的血肉模糊并没有出现，灰衣老人叹了口气。
“罢了，没钱就算了吧，谁让我们这些生意人心软，先欠着吧。”
刘涛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灰衣老人随手一挥，一把长剑落在刘涛面前。
“既然让你欠着了，那至少得拿出点诚意来吧！二根手指，你自己动手吧。”
刘涛怔怔的跪在那里。
“快点吧，你是要让我亲自动手吗？对了，我们也就这点债了，放心，我们生意人很讲道理，不会坑你的。”
灰衣老人不耐烦的冷喝道，刘涛深吸一口气，泛红的双眼盯着灰衣老人。
“希望大人说话算数。”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想起，二根手指放在剑锋上猛的向下一压，掉落在地上，鲜血喷涌。
剧烈的疼痛让刘涛差点昏厥过去，他牙齿几乎咬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好片刻才缓过神来。
“大人，小的告退了。”
“去吧！去吧！”
灰衣老人挥了挥手，一千墨林军潮水般退去，刘涛在一名侍卫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对着远处而去。
“二叔。”
楚临迎上去，在灰衣老人面前不要脸的笑着。
灰衣老人瞥了他一眼，而后望向那远去的一千墨林军，口中低声念着什么。
似乎在数数。
“八……九……十”
等到他数到十的时候，灰衣老人手掌轻轻一挥，远处墨林军中又是一声惨叫发出。
不是别人，正是刘涛。
一只手掌飞来，落在灰衣老人手中然后被火焰烧毁，与此同时，灰衣老人的淡笑声传了过去。
“城守，这是利息，不用大惊小怪，我们生意人虽然讲道理。但是该有的还是得有，十秒钟到了，该收利息了。”
十秒钟一手掌的利息，谁付的起？
萱儿母女浑身颤抖的往后倒退一步，这灰衣老人行事说话实在太怪诞了。
行事让人头皮发麻，通体冰凉。
一千墨林军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丝毫都不敢逗留。
飞奔跑回城中，灰衣老人看着那近乎是逃窜的千骑，撇了撇嘴。
“跑什么啊，我只是和你们做生意而已。”
这下就连楚临都是偏过头去，这也能叫做生意？
动辄敲诈千万上亿金币，拿不出就剁手砍臂。
不过这才像二叔。
“二叔，恭喜你出关，看来这万幻灵决已经被二叔练到大成的地步了吧。”
楚临笑着。
灰衣老人并未搭话，而是转过头，脸色平静，直直的盯着楚临，后者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头。
片刻后灰衣老人收回目光。
“小临，我本来是和你爹建议，你不到二十五岁，实力未至聚灵境巅峰前不让你出北部的。”
少年抿嘴，并不说话。
灰衣老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这北部之内，就算出了事情也会有无数人及时赶到……”
“但你若出了北部，我们就再也无法护你周全了。”
楚临摩擦着手上的生锈青铜戒指，笑了笑。
“二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灰衣老人只能无奈一叹。
“既然你心意已决，二叔也不多说什么了。记住，我们是生意人，今天生意人的为人处世之道我帮你讲，下一次，这道理就得你自己讲了。”
楚临默然。
今天若不是二叔赶来，这次就麻烦了，恐怕还得老乞丐出手。但老乞丐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暴露。
灰影最后看了他一眼，身化虹光，破空而去。
楚临朝着离去的虹光作揖行礼，片刻后方才直起身。
“走吧，进城。”
苓月、苓星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萱儿母女心中依旧震撼异常，一路上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
一座庞大的城市映入眼帘。
一行人缓缓入城，寻了家客栈住下。
并未在起风波。
在宏伟的城墙上，一个白衣中年人站在上方，注视这段漠一行人进入客栈，旁边一个墨林军正汇报着刚才平原上生的一切。
听完后，白衣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
“让人把刘涛那头猪给做了，城守的位置另找人代替。”
墨林卫怔在了原地，但是却不敢多说什么，等到眼前之人退下后，白衣中年人方才吐了口气。
“青城林家？那破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合灵境，还有身化一千的神通。这片偌大北部，这样的生意人，恐怕也只有那地方了吧。”
他望向北方，眼中微微泛起一丝波澜，郑重的拱了拱手，那里是北部中心，有一座叫风临城的重城，城里有一个家族，那个叫做叫楚家。
楚家有一个传奇。
“我方冬这辈子，只服过一人。”
看来，这天下怕是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