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天地之间。都说高人不问凡事,大多数时候,世人对于哪些修仙得道的人都抱有一种淡泊名利的刻板印象,似乎对这些人只要提及钱财,便是对他们的大不敬。
然而事实上,许多的修行之人不仅仅赚钱,而且还颇有家资,譬如说烟容,就是个非常有钱的主。
在凡空观住了半月,张启华也终于认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庆弥仙长是个十分有钱的仙长,虽说仙长本人对于钱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但奈何庆弥仙长实在是善于经商。
再加上下清镇本就是一个繁荣昌盛之地,往来贸易流水巨大,慕名而来者都会去凡空观拜访解惑,地方官员以及朝廷也会时不时拜访一下仙长,并送来厚禄。
仙长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拒绝,不过这些钱财大多都会被仙长散出去,一部分用于生财经商,还有一部分,就落入了张启华这一类还未混出名声的修灵道口袋里。
像张启华,黑熏,墨舒,这一些刚刚入观的修灵道,庆弥仙长都会负责照顾,这对仙长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张启华曾经也问过仙长,如此看重世俗钱财,会不会难以修得正道,或者说心有世俗杂念,难以有所成就?
庆弥仙长浑不在意,并且还指出,天地之间虽无常道,但各方生灵,所存文化文明,皆有其规矩,也遵循其自创道规。
即便已得天道,成所谓超然之士,但既然活在世俗之中,便要学会世俗规矩。
有钱真好……张启华对仙长是愈发的佩服,分明仙长完全可以在世俗之外逍遥长生,却依旧可以生活在世俗之中,并且同样安逸无忧,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大人吧?
小二很快就将茶水送了过来,不过仙长对那茶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简单的喝了一口,就没有再去动,这样确实有些奇怪,点了一份贵的茶水,却不去动它,就好像是某些阔绰的少爷,出来花钱只是为了显得自己有身份一样。
一边的小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对于眼前的这个公子哥,基本有了自己的判断,不过这公子哥旁边的二人,他还有些拿捏不准。
茶水端上来之后,只有那位姓庆的公子和倩公子右边的那个黑家伙喝过茶,而坐在庆公子左手边的那个小哥,只是看了看茶水,便没有再动。
那小哥看起来不过十几岁,不过言谈举止倒也成年,性格上看起来成熟内敛偶尔活跃,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常人,难以在对方身上看到任何修灵道的特征,甚至不能看出对方的职业有什么特殊的。
倘若不是那人确实平平无奇,那边是对方隐藏的过于完好。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小二有意观察了一下,这青年和公子哥似乎不是同龄挚友,能跟在这公子哥身旁,又不是朋友关系的普通人,就只能是隐藏良好的高手。
在外不轻易吃其他东西,若做之后沉默寡言,只是安静的专注自己的事情,目光是不是打探整个茶馆,甚至连屋内的陈设布置都仔细查看,如此严谨之人,更加让小二确定了眼前这个小哥不一般。
小二有些得意,就算他是传奇高手,也还是被自己看穿了身份,若是其他不长眼的,大概只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位庆公子身上,到时候得罪了这位高手,只能自己懊悔。
在这茶楼里工作了如此之久,小二对自己看人的本事有一套独特的心得,他也对自己这本事很是自豪。
其实张启华是对那茶水实在没什么胃口,虽说那茶水确实上乘,不过他没有喝茶的习惯,而且就算是喝茶,凡空观内的仙茶单从气味上就比这茶馆的茶好上太多。
观里边的茶,只是端上来,就能让张启华有一种不喝就会很亏的感觉,在观里生活的久了,张启华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厨怪做的饭菜过于美味,养的他吃饭时候口味同样刁钻,好在有烟容陪伴,两个吃货在市井街头品味油炸小吃的时候,还是以欢乐为主,据说来风道长前些日子下山吃饭,甚至难以下咽常规食材,于是又去空乏其身,重新品味人间烟火奥妙。
虽然张启华和仙长对那茶水都不是很感兴趣,但是黑熏却喝的十分痛快,端起茶杯就是一口,再配着送上来的牙祭,吃的不亦乐乎。
张启华看的都有些无语:“羽玄道长,之前咱们在街道上的时候,不是吃了很多东西吗,你这怎么还是嘴不停呢?”
“吃东西这种事情,还犹豫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还没有进观时,每天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有吃的就只管吃了,说不定这顿吃完就要挨饿好几天!这么多年的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而且这也确实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不够了我再让他们上。”庆弥仙长随和的说道,似乎对于钱财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让他心烦一样。
张启华被黑熏那股原始的耿直给触动了,虽然他还是不喜欢喝茶水,不过张启华想起了自己以前也是一个极其能够寻乐子的人,倘若不是自己那股可以苦中作乐独乐乐的性格,自己肯定是支撑不到现在的!
“话说仙长,你还没跟我们说我们来这里到底干什么呢?”黑熏一边吃着盘中的零食,一边问。
“你们的道行还比较浅薄,明州的天道不好,我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这里的引天道,另一方面,也是来赴一个局,正好道观里面你们两位对世俗了解最为浅薄,我也就趁机带你们出来了解了解这世俗道理和尘世繁华。”
张启华和黑熏都在冥冥之中感受到仙长没有把话说全,不过他们对于仙长也是十分放心和信任,既然仙长这时候不肯说,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明州现在要发生什么大事?”
“这里可能会有翻天巨变,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防止这巨变,陷入不可控的祸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