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人生观险些被毁掉的卿涛行了拜师礼。
剑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件衣服,衣服不像现代的,而是略像道家弟子的道服,扔给了卿涛。
“从今天起,这件衣服就是你的剑服了,我剑门虽说没落,但名声还是有的。”
又扔出一把木剑,木剑很细,和剑魁身后的大剑看起来截然不同。
“这把剑你好好收着,这本是我的佩剑,我嫌它太过娇小。看你这小身板正好和它相配。”
卿涛抓住木剑的剑柄,很舒服,没有感到丝毫不适,这把剑好像就是为他量身定做一样。
“我剑门收每一代至多收徒两人,我也收了你为徒,小瑜曾和师弟练过剑,也算我剑门弟子,所以我这一代已经把传承继承下来了。”
“你需好好和我学剑,三个月后开天之日,我将不再有余力来保护小瑜,为了小瑜,你必须得学会我的剑。”
卿涛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开天之日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为了空瑜,他可以做出一切。
三个月前,第一次考试后的高一零九班,所有同学把头低在桌子上,整间教室的气氛异常抑郁。
流言开始在校园中弥漫,说是某个尖子班的老师收了钱,把一些差生收进了尖子班。
高一零九班的学生自然是听到了这些流言。
在食堂,操场亦或是下课后的教学楼,每次他们出现的地方总会听到一些声音。
“你看,那不是高一零九班的吗。”
“哦?那个连普通班也比不过的尖子班?”
类似这些话深深的扎进了他们心底。
韦老师也没有骂他们,上课时,班会时都和以前一样,甚至没有提到这次考试。
在那天晚上,气氛低沉的高一零九班上完晚自习后已经九点三十了。
他们没有一个人走出教室大门,依旧拧着眉头,神情专注,手中的笔在草稿上飞舞。
天气很热,他们头上的汗不断的流,汗滴在草稿上。
在门外,看起来瘦弱的韦老师眼睛里的泪一直在打滚,他抬起有些苍老的手,用力的揉了揉老花镜下充满泪水的眼睛,将眼里的泪水挤出。
这些天他一直一些流言蜚语中度过,如果说高一零九班的学生是听到有人在背后冷嘲热讽,那么韦老师就是被当着面冷嘲热讽。
他每一次走在教学楼时,同事狐疑的眼神,冷笑的嘴角,令他感到异常凄凉。
而他每一次在课上想要破口大骂,看到台下每一位同学眼睛里的落寞,心又软了。
“我不好受,难道他们好受了吗?”韦老师心里想着。
他红着眼睛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有些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传来:“同学们,已经下晚自习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全班没有一个人响应他的话,都在看着书,写着字。
韦老师突然激动起来,破口喊道:“全都给我滚回去!”
全班同学手里的笔,都停了下来,这是韦老师第一次骂他们。
有几个女孩子轻轻的抽泣起来。
韦老师脖子红了,苍老的手重重的拍在讲台上。
“啪!”
一道巨大的响声充斥着教室。
“我知道你们不好受,我只能和你们说一句话。”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说完,没有再管班里傻楞着的学生,他走出门去。
卿涛看见了韦老师血红色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脑海里想着那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卿涛眼神呆滞的放下了手中的数学课本,趴在桌子上,浑身颤抖。
“你没事吧?”周围的同学都在呆滞的坐着,只有空瑜轻轻的拍了拍卿涛的肩膀。
卿涛趴在桌子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是高一零九班唯一一个倒数一百名。
他脑海中浮现出别班同学的冷笑,嘲讽。浮现出高一零九班的落寞,浮现出韦老师那双苍白的,血红的,颤抖的手。浮现出父母冰冷的眼神。
他呼吸变得缓慢,颤抖的身体已经停下,眼里的泪水早已流干。他感到了窒息,他想挣扎,却没有办法。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韦老师的怒喊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开始用力挣扎,一次,两次,无数次。
他还是无法动弹。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此时他的周围没有任何东西,一片虚无。在黑暗下他甚至看不到他的手。
忽然,一道响声传来:“你没事吧?”
他感觉到他又能动了,身体猛的一震,他抬起头来。
看到了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学,还有旁边满脸着急的空瑜。
他似乎知道是谁救了他。
他抬起手,站起来用力的抱住空瑜,说道:“谢谢。”
然后走到讲台上,猛的拍起桌子。
吼道:“我是唯一一个倒数一百,我才是最不该进到这个班里的,你们比我好了多少?从今天开始,对得起自己,对得起韦老师!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他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钻进了班里每一位同学的脑里。
同学们木然的,呆滞的眼神变得坚定,变得坚硬!
他们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他们感觉到脑子灵活起来,似乎所有的事都变得简单了。
而此时的卿涛已经拉着空瑜,走出了教室,根本不知道教室发生了什么。
“刚才,谢谢你。”
“嗯?谢我干什么,你刚才在台上的样子很帅。”
“是吗,哈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我才夸你一句你就嘚瑟起来了吗?”
“事实我为什么不能嘚瑟?!”
两个少年走在路灯下,两道影子时不时融为一体。
卿涛回到自己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别墅,他不由得伤感起来。
电话来了,他听到另一边冰冷的声音传来令他彻底崩溃的话:“如果你的成绩继续这样下去,我和你妈回去米国,你就自己自生自灭吧。”
他从小学就开始独自生活,看着同学们在各自的父母怀里撒娇,吵闹,他很羡慕。
他只希望父母可以给予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关心和照顾。
没想到他们却是如此冷血。
他一下昏迷过去。
他在脑子看见了一本发着黑光的书。
书面写着《言法》。
从那天晚上开始,高一零九班的学习成绩变得夸张,他和空瑜的关系也逐渐变得亲密起来。
或者说,这个没有被任何人关心过的孩子,有了一个亲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