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地狱难度再升级
秦昇的意识渐渐苏醒。
感觉到浑身上下,好似有万千蚂蚁啃咬,疼到骨髓,瘙痒难忍,稍微一动,就痛得龇牙咧嘴。
过了许久,意识终于清晰起来,想要睁开眼睛,却是绵绵无力,眼皮感受到的光线,是有些暗淡的橙红。
咔~吱~咔哧~
伴随着一段声音响起,他忽然感觉到了一小阵颠簸,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果然有马匹唏㖀㖀的叫声。
想来自己应该是在一辆马车上。
五感渐渐的流失,没过多久,他又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他已经可以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的光线柔和,呼入的空气有些清凉。
这辆马车有些宽敞,可以轻松的容下两个人躺着,装饰虽说不怎么华饰,却也十分干净。
身上的血迹全部被清理干净,衣服也换了一件,华贵的白色衣袍,头发在银冠中束缚,就是如今的肉身过于干瘦,显得白衣宽大许多。
身上的伤势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连动都不敢,一动就好似被无数柄刀针刺入全身,这种痛苦,真是前所未有。
他有些忐忑的查看着自己的身体,虚弱至极的身躯几乎都抬不起手来,细细感受了一番体内经脉与丹田的状态,眉头微蹙。
修为不出意外,已跌落至炼体期,只是,炼体三重,却没想会跌落成如此地步,经脉、丹田亦是受损严重。
让他的身体都有些颤抖,肉身原主用了二十多年的努力,他只用了一战,便似化为子虚乌有。
这种结果,他有些无法承受。
本就根骨不全,突破先天无望,而现在又跌落成炼体三重!
别人随手就可以碾死的蝼蚁!
这种从地狱十八层开辟到三十六层的体验。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疯了。
但是秦昇却是沉默着,内心感慨:
“这地狱副本的难度又升级了,我造了什么虐…”
接着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喃喃道:
“大不了当从零开始,之前的修为本就不是我练的,谈不上什么可惜,终有一天,我会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站在这世界的巅峰。”
秦昇庆幸,因为他发现了身旁的三个行囊,还有他的那柄剑。
想来,师傅和李叔安然无恙,那女子和被截杀之人已然成功获救。
休息了好一会儿,忍着浑身的难受,他伸过颤抖的双手,摸了摸胸口处的香囊,确认里头的红球还在。
又将自己的行囊打开翻了翻,取出一个写着‘血络丹’的瓶子,秦昇笑了笑,心中暗道:
“那倒霉之人也是衰,估计是被毒蛇咬到了要害,毒素迅速进入心脉中当即身亡,连行囊都没来得及打开。”
虽不清楚这血络丹的作用,但凭名字猜测,应该是一种疗伤药。
他从里面倒出一枚丹药,打算先恢复自己的伤势。
盘膝打坐,咽下丹药,运转修行的蛮牛炼体功,加速吸收丹药的效力。
顿时就察觉,一股火辣的感觉从血液中流动,所过之处变是一股暖流滋润,浑身的伤痛便是减轻下来。
气血亦是得到补充,面容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脑瓜子也从浑浑沌沌中精神起来。
过了很久,秦昇感觉自己的伤势,虽然离完全恢复还差一大截,但是疼痛已经减轻大半,可以移动了。
拉开车帘,便见到一名大汉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抓着马鞭,扭着半个身子,惊讶的望着他。
此人留着一茬大胡子,头发散在肩上,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眯成缝的眼睛,身材宽大魁梧。
看似有些憨厚却带着些许可爱,因为黑色的紧身衣袖口边,左右都系着一圈红色的花带。
憨汉发现他醒来,明显的吓了一跳,回过身来说道:
“你~醒~了啊!”顿了顿,咽了口口水继续说:“奇迹!如此重的伤,居然这么快就能动了,小兄弟,呵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随着车轱辘一个踉跄,秦昇双手急忙扶上两边稳住身体,望向前边说道:
“是啊!后福,承你的吉言,多谢。”
前边还有一辆马车,挡住了他些许视野,那名双腿重伤的女子应该就在那辆车上。
马车的前边,还有几名骑着马的身影稍稍露出,左边的那位,是熟悉的背影。
“师傅!”
“徒儿!吁~”
彭余晏驾驭着马匹慢下速度,几个呼吸便与后边的马车保持平速。
“你醒了!”
稍稍打量了师傅一番,见并无受伤的姿态,便望向前边问道:“师傅,李叔呢?”
“李壮他先行一步,前去探路了,你的伤势感觉怎么样了?”
随着站立,车辆摇摆的晃动感继增,一时难受不已,急忙退回车内蹲下,拉着布帘从中露出一个头,朝着师傅说道:
“肉身已经恢复些许,没有大碍,就是修为得重新开始,眼下情况如何?”
“目前还不知对方如何打算,只是着急的赶路,让我们一起前往某个地方,说是可以助你恢复伤势。”
彭余晏望着前边那辆那车一眼,摇了摇头又道:
“眼下还没完全脱困,此番所救之人,名叫钟十七,女子名叫钟灵九,乃是宣城钟府之人;
宣城钟府是商贾龙头,在大昆来说可谓是富可敌国,据钟十七所言,他的义父,钟府的顶梁柱钟山老爷子,于三月前失踪,至今未闻消息;
此番遭祸,便是皇室与四大世家一同所为,他们钟府及在各地的势力,恐怕同时遭到清剿,我们如今插入一脚,怕是危机四伏,难以抽身;
徒儿,此番怕不是一场机缘,而是孽缘。”
秦昇闻言后,眼睛便是眯成一条线,开始思索起来。
孽缘,不见得。
宣城钟府他自然有所听闻,甚至发现了一些猫腻,令他震惊不已。
心中默念着一条重要信息,恍然他觉得发现了什么。
“钟府的顶梁柱钟山,于三月前失踪,至今未闻消息。”
想到了包袱里的那个钟字令牌,数十亿两的银票,十多瓶昂贵的上品丹药。
不会吧!
自己,竟然才是幕后魁首!
我真是隐秘而伟大…
那钟山,看来,就是他一直所疑惑的,那名极有可能同他来历一样的,穿越者。
宣纸、香水、水泥,还有师尊爱看的小图册,皆是钟府的产业所贩卖。
不过,同样作为穿越者,他并不嫉妒钟山富可敌国的才能,因为他有来自于某种方面的自豪。
钟山至今并无子嗣,收养上百义子女,不是天生阳痿,就是不育铁蛋。
自己虽然肾虚,但尺寸和续航能力,打造成了一件绝品凶器。
甚至,还量大。
能自己把后期三层修为的肉身,撸得猝死的能力,不是吹牛。
讲真的,钟府随着钟山死亡覆灭,并不奇怪,但若说这是孽缘,从心里断然否定。
不说预告的提示,作为一个无子嗣的穿越者,打造了一个庞大的帝国,城府可怖。
哪怕收养之举是和他打算解放奴隶一样的套路,也不能忽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可能不留下后手,让义子女横遭灭门之灾。
婴孩与男的一个不留,女眷最惨,没入奴籍,姿色差的为奴为婢,姿色好的自然……
眼下,那名叫钟十七的,目的应该就是要去找钟山所留的后手。
随即将眯着的眼睛睁开,望着师傅说道:
“师傅安心,眼下注意安全便是,钟山此人能在世家林立中闯出如此庞大的家业,定会有留下后手;
机缘还是孽缘,尤未可知,事已如此,救人救到底便是,就算没有好处,权当善举亦可。”
师徒二人光明磊落,话语并未避开何人,不止秦昇身前那位驾车的憨汉,还是前面的那辆马车,皆是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匹骏马便来到彭余晏身侧,与秦昇所在马车并行。
“彭老。”钟十七微微躬身跟师傅打了个招呼,转而打量着他,如释重负的说道:
“小兄弟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们一路上一直担心着你。”
对方容貌大约年近四十左右,体态雄健,身材高壮极有阳刚之气,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却又精气内敛。
见到如此,秦昇便已安心下来,钟十七年纪不小,想来钟山与义子的牵绊少说也有三十年以上,后手必定有留。
“十七大哥,我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希望谅解,劳烦各位为我担忧了。”
对方撇了撇手说道:“哪里的话,什么行不行礼的,若不是情况不宜,我和小妹该给你们磕头谢恩才对;
更别说,我已从彭老这得知,是小兄弟决定前来救我等的,特别是那一声冒喊,真是足智多谋,年轻有为啊!”
秦昇此时已是觉得疼痛感渐渐又加重起来,估计是丹药的药效已弱,还需要继续疗伤才行,便是眉头一皱,露出难忍的模样说道:
“十七兄,眼下我伤势还未完好,就不多言了,我直说吧,方才我与师傅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此举只是图利交好罢了,并不是单纯的好心才去救你;
恩情什么的谈不上,现已了解你的情况,我们也就不贪图利益了,会继续保护你直到脱险,只为多交个朋友。”
钟十七满脸严肃,双手抱拳,语气真诚的看着他和师傅说道:
“小兄弟大义,我在此谢过各位恩公了,如此光明磊落,你们这些朋友,我钟十七交定了,放心,报酬不会少的,不必客套多言;
小兄弟有伤在身先好好歇息,按照脚程,估计夜晚便到安全的地方,倒时就有上好的丹药给小兄弟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