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见到此番变故,皆为一震。
也有心思活络之人,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向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的交谈着。
“这看上去,像是有天大的冤情啊。”
“是啊,是啊,你听说了吗,这案子革职了几个好官。”
“玲珑阁是好人,这些官员吃里扒外,现在还想先斩后奏,把冤案坐实,我们绝不答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百姓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三千人围着法场,群情激奋。
监斩官荣大人指挥着差役和士卒控制场面。
百姓之中有几个好战分子,带头推倒了阻马,他们和士卒推搡了起来,场面一度失控。
荣大人看着垫台上,站着的玲珑阁阁主,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望向何府尹。
而何府尹,手拿着茶杯,如鹰一般深邃的眼眸,正死死盯着百姓,没有言语。
就在此时,百姓队伍里,突然出现了刀兵的交错之声。
放眼望去,几百号人手持武器,跳了出来。
他们拿出手里的黄色方巾,戴在头上。
何府尹眼底精光一闪。
其中领头的刀疤脸,振臂高呼:
“奸臣当道,欺我百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李云枫瞳孔一缩,心中诧异,这不是黄巾军的起义口号吗?
他瞬间想通了很多疑惑点。
刀疤脸拿出怀里的竹筒,用力一扯,一枚黄色的信号弹,发着尖啸声射向高空。
信号弹炸开,片刻后,整个北燕上空,从其它地方也升腾起,十几枚同样的黄色信号弹。
一时间,整个北燕城,突然喊杀声震天。
城中巨变,让老百姓心中骇然,长期的平静生活,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瞬间不知所措。
直到一位士卒的脑袋,被刀疤脸一刀斩落,头颅滚地,百姓们才四散奔逃。
两方马人,瞬间火拼了起来。
何府尹手拿茶杯,往地上一摔。
‘嘭嘭嘭’,法场周围的茶馆二楼上,冲出了五十多名穿戴黑色斗篷之人,朝场中跑了过来。
张震一惊,不良人?
他快速掏出折扇,警惕地看着周围。
不良人是从玲珑阁中剥离出去的分支,由皇帝直接管辖,他们战斗力惊人。
虽说他们是隶属于朝廷,目前不会与玲珑阁交恶。
但毕竟他们是一支武力与玲珑阁不相上下的战斗部。
在此地同时出现如此多不良人,不得不让张震有所忌惮。
玲珑阁东西南北在场的几个负责人,也被这个突然变故吓了一跳,他们事先并未得到任何相关消息。
‘轰’,北燕城其他地方,房屋已经被点燃了几座,火光冲天。
一时间,北燕充斥着震天的哭喊。
西城菜市口,刀疤脸看着从二楼,突然冲出来的身穿黑色斗篷之人。
他楞了片刻,他认识这种装束,糟糕是不良人。
他暗叫不好,落入了他们的埋伏,不过瞬息之间,他就打定了主意,原本的计划不变。
他拼命地朝着几位官员砍杀过去,想把他们作为人质,暂时突破包围。
他作为黄巾军许州渠帅,一把霸刀在起义军中威力不俗。
两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不良人,手持制式长刀,迅速上前与之缠斗。
刀疤脸一打二仍然不落下风。
张震看到朝廷的准备,瞬间反应过来,脸色铁青,身躯微微颤抖。
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作为玲珑阁可以接触机密事务的执笔人,依然被蒙在鼓里。
没有得到朝廷方面的任何消息,他心中颇为不满。
这样看来,朝廷决定彻底与玲珑阁绝裂了。
同样的想法,在玲珑阁众人心中升起。
玲珑阁原本有着北燕最强大的情报网,北燕建国和平了五百年后。
在朝廷的强烈要求下,双方陷入对峙,朝廷给出的结果,要么消失,要么归顺。
那一次朝廷与玲珑阁的对峙持续了数十年,这也成为双方关系下降的重要拐点。
最终玲珑阁妥协了,将自己的情报组织网移交给了,隶属于陛下直接监管的不良人。
随后玲珑阁高层决定,不在培养情报网,把玲珑阁阉割到耳聋眼瞎,让当权者不那么忌惮。
现在大敌当前。
在场的几位玲珑阁话事人,也没多去纠结,纷纷拿出武器自保。
几十名不良人与黄巾军缠斗在一起,能悄悄摸到城中来打先锋的黄巾军,都是起义军中一等一的好手。
不过单论个体武力,他们恐怕不如不良人,但胜在场中的数量比不良人多了十倍不止,几个人缠斗一个不良人,一时间双方打得你来我往。
过了十几招后,刀疤脸一刀砍翻了纠缠着他的不良人。
另外一个与之缠斗的不良人见状,后撤了几步,来到了垫台旁边。
刀疤脸宽大的刀刃上光华一闪,刀芒斜劈着地面,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朝着不远处,垫台旁的不良人激射而去。
二重霸刀上品器修。
周围不良人发现情报有误,迅速做出决断。
另外几名不良人抽开身,朝着刀疤脸冲了过来,试图营救同伴。
此击又快又狠,根本没给对方考虑时间,刀芒就已经杀到垫台处不良人的面前。
不良人被刀芒的气机锁定,无法挣脱,他下意识地举起制式长刀,向前格挡。
刀芒顷刻间便碎裂了他的佩刀,眼看就要将他一分为二。
突然他被人猛地从身侧踢了一脚,他扑了出去,尽管如此,刀芒依然搅碎了他的左手,不过命算是被保住了。
原来这一脚,是刚好在垫台上的李云枫踢的。
李云枫从地上爬了起来,右脚冰凉,他埋头看过去,右脚光着脚底板。
脚上的鞋子被刀芒的余波搅碎,刚刚这脚飞毛腿,差点把自己的腿都断送进去了。
他微眯着眼不敢去看场中情况,这个晕血实在恶心至极。
突然他看到了躲在垫台下瑟瑟发抖的刽子手。
眼前一亮,跑过去取下了他光脑门上绑着的红色布条,缠绕到自己的眼睛上。
透过红色布条,他发现原本地上鲜红的血,看上去暗红色一片,像撒的水一样,与地面交织在一起,并不明显。
李云枫看了几息后,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晕血,他大喜过望,带着红布条跑出了垫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