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贞十二年十月十五日,第三天,天还没亮。
李云枫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查探莲花瓣上的符号,发现它还是灰色。
清晨天刚蒙蒙亮,城西玲珑阁的大门便被人敲开了。
来者是张震,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小厮将他请到了李云枫书房,递上了茶水。
张震嫌弃的看了一眼杯子里的茶,非仙崖石花他不喝,想来这里也应该没有。
此时的李云枫正在洗澡,听到门外的人通传说张震来了,头发上的皂角粉末都没来得及冲洗干净,便火急火燎的穿上了衣服,用布随意地裹着长发就去了书房。
张震看见李云枫进来,微微一愣,今天的他有点特别,但又说不出来哪里特别。
李云枫大步向前,下意识伸手准备与其握手,突然意识到不是这里的礼节后,赶紧抽回手,尴尬的抱拳开口问道:“张执笔如此厉害,难道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张震回过神来,不屑的哼了一声:“区区小事,这有何难?”但他精神萎靡的样子出卖了他。
李云枫心中明了,但没说破。
其实昨天李云枫走后,张震就急忙去求见了东城玲珑阁阁主,请求进入六重楼查阅古籍,他知道那些村民三天后就将斩首,到那时才查出结果,将毫无意义。
他告诉阁主,王氏的案子可能有魔宗从中捣鬼,并给阁主看了金色卷轴上的符号,阁主准许他进入玲珑阁六重楼翻阅古籍,可惜翻了一下午没有结果。
临到宵禁前,他又火急火燎的拿着阁主写的信与阁印,去了珍宝阁,翻了一晚上,才找到零星线索,第二天刚解禁就赶过来了。
张震展开卷轴,指着薄锦说道:“这个符号,于千年前玲珑阁成立之前,便存在这方天地,具体意义不明,在六重楼中没有找到更远的线索。”
李云枫略微失望。
接着张震拿出了手上捏着的那张纸,朝着李云枫摇了摇,好似炫耀一般:“不过,我通过其它渠道,了解到八百年前,有一个宗门便用此符号,作为他们的宗门标识。”
李云枫来了精神。
张震略微卖了个关子,随后他说了三个字:“灭仙宗。”
李云枫听闻,心中一喜,急忙开口:“张兄,还有多的信息吗?”
张震看了他一眼:“魔宗灭仙宗,打着灭仙的旗号,五百年前创建,非常神秘,最近的一次记载,是他们烧了岭南交州宋平县衙,气焰之嚣张。
“当时刚巧遇到官府想强制收编玲珑阁,双方气氛最为紧张,所以玲珑阁并未出动剿灭魔宗。朝廷让岭南交州都督府派兵,暗中清缴了三年,并无效果,最终无奈求助于玲珑阁。
“后来玲珑阁派南部一百多名修士参与了清缴,不过不知为何,此事玲珑阁并没有记载,结果不详。距今已过去两百多年了。至于你拿的这个卷轴我问了珍宝阁,他们不愿意透露过多的信息。”
李云枫点点头:“那足以证明,这个珍惜的玉璧与魔宗有直接的关系,而玉璧又从商贾王氏家中挖出,死者的死状与魔宗行事手段相符合。至少现在能证明两者是有直接关联的,我们这就去找府尹大人吧。”
张震认可了李云枫的推测。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厮敲门,说有一个自称前来拿东西的人,在大厅等候。
李云枫瞬间站了起来,朝着张震说道:“他们来了。”
后者一时间被这个信息打蒙了心神,问到:“谁?”
接着他瞬间猜到,没有说话,指着桌案上的墨色玉璧,征询的看着他。
李云枫微微点了点头。
“你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这个我后面和你详细解释,既然真的有可能是魔宗,那等会儿还请张兄帮个忙。”
说完,李云枫与他低耳了几句,随后来到大厅。
一个穿着普通的男子站在里面,他头上刻意带着斗笠遮住样貌,腰间别着长刀,一股江湖人士打扮。
男子察觉有人进入,转过身形看着他,低沉着嗓音说道:“东西呢?”
李云枫将手上提着的绸布解开,露出了墨清色玉璧的一角,上面可以粗浅的看到那个符号,只给他看了一眼,便匆忙将绸布包了起来。
男子恍惚间瞥见了玉璧上的符号,正要上手查看,却见对方收了起来,一时恼怒的说道:“我要验货。”
李云枫摊手反问:“钱呢?”
随后,男子掏出了十二枚灵宝钱,摊在手心让他看了一眼,灵宝钱表面光华流转并未作假。
“你们绕过珍宝阁的目的,无非就是觉得价格不合适,十二枚灵宝钱,不能再多了。”
李云枫没说话,递过手上提着的绸布,将钱拿好揣在怀里。
男子打开包裹,略微看了一眼墨清色玉璧上面的符号,与他印象中的一致,拿了东西便要离开。
李云枫上前一步,拦在了他身前。
男子右手立即按在刀柄上,双目盯着李云枫:“怎地?”
李云枫摆摆手:“少侠误会了,我就想问问少侠找这东西做什么?”
“与你何干?知道的多了”,男子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随后男子绕过他,大步朝着门外走去,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了街口。
李云枫几步追出了门,朝着守在大厅门口的张震点点头,后者会意,寻着他悄悄给男子下的一道气机跟了过去。
张震见对方江湖人士打扮,想来自己的修为足以对付,便没有浪费时间去东城叫人,至于西城玲珑阁那些老弱病残,他也看不上眼,只是没想到李云枫,不知道从哪里背出了一把夸张的大剑,倒是吓了他一跳。
他本想制止李云枫这个,连一重楼都没有的普通人跟着自己,但他想着人前显圣的时候,身边不能没有观众,到也没开口,默认让他跟着。
弯弯绕绕,男子在小巷里故意的来回走,以摆脱身后可能存在的跟踪,两炷香后,他出了西城门,来到西城外一处无名的破庙。
破庙中,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袍男子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