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下徐长生
五月初九,大周王朝,圣母皇太后诞辰,举国同庆!
离阳城内,热闹非凡,一片花阵酒地,香山药海。
大量的游人,集中在旧御街两侧廊下,城中戏乐之声绵延十余里。
酒家瓦舍,挂满彩球,楼内嬉笑之声不断。
巨型楼船,张灯结彩,缓缓驶出运河,开往北方。
过去几天里,关于“离阳王顺利寻回丢失库银,斩杀北方间谍蛮子,建立不世功绩”,,锦鲤化龙、银华天幕、神兵太天降等传说,甚嚣尘上。
但凡酒楼中说书的先生,没有不说上两段的。
前段时间,离阳城内怪事频频,全城戒严,百姓们在诡异的氛围中,期待着改变。
如今,城内大患已经消除,宵禁不再持续。
凡是知道点事情始末的,都不由得赞叹一声,离阳王治城有方,有仁慈王侯之相。
更有胆大的,暗中风传,此役过后,离阳王将无限接近储君之位,登临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唯有真正知道真相的,才会知道此事并不简单。
……
朱雀街上,宣德楼酒家。
听着说书先生的讲解,赵长缨心神飘荡。
此刻,坐在赵长缨身侧的是一位四十来岁,面色惨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先生。
中年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险些倒在旧宫之中的宋青牧。
三天前,北方蛮子率二十丈魔神攻打旧皇城。
眼看着皇城即将被攻破,突然间,一条白色蛟龙,来到城头,只一吐息,制住了二十丈魔神。
很快,离阳王、燕北王率领全城守军来救,数名法相境魔修当场伏诛。
在那场艰难的大战中,宋青牧在最关键的时候,见到了徐先生白衣飘飘的身影,徐先生乘龙而来,只一照面,消弭魔祸。
随后乘龙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望着先生远去的背影,宋青牧感觉自己此生再难见到先生!
过去几天,宋青牧重伤不起,多亏有燕北王,永兴商会和赵长缨的悉心照顾,宋青牧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恢复行动能力,来这宣德楼上,喝几杯小酒。
和宋青牧一样,听着说书先生们口中所讲的故事,赵长缨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
不知为何,赵长缨内心总有个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徐先生了。
尽管赵长缨口口声声喊着徐长生“师傅”,但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赵长缨早已对徐长生暗生情愫。
对于此生再难相见之人,赵长缨唯有放在心中!
……
大周圣诞,举国同庆。
哪怕是偏远的山村,在州府、县城的特地安排下,也有几分喜庆。
这一日,距离西南边陲仅有数里之遥的怀远村,来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先生。
先生手握一支海棠花,背着一个小书箱,手上提着小水桶,桶里装着一只灵动的白色小锦鲤。
来到村中,先生径直走入一处酒家,开口便道:“掌柜的,小生老远便闻到酒香,口渴得很,还请掌柜打上几坛来。”
掌柜的三十来岁,正是喜好交友的年纪,听闻此言,匆匆来到先生面前,惊叹道:“小先生,咱家这酒虽然清冽,不容易醉人,但连续喝上一坛,便是武夫,也要醉倒。”
“先生确定要来上几坛吗?”
在年轻掌柜看来,眼前这小先生要的,应该是“几壶”或者“几杯”酒。
小先生应该是一时口渴说错了。
小桌旁,面对着掌柜好意询问,白衣先生微微一笑道:“掌柜不必多虑,别说三坛五坛,您就是把整个酒家全部的酒都上了,我也能喝得完。”
“夸口!”面对着如此不知轻重的书生,掌柜的有些生气了,“你若真能把我一家美酒全部喝完,我不算你酒钱又如何。”
先生只是微笑,不再多说什么。
掌柜无奈,只能吩咐小的,先送上一坛好酒。
那白衣先生见掌柜只送了一坛酒,倒也不恼,简单点了几个小菜,就着窗边的田园风光,细细品了起来。
那酒喝到一半,先生又从怀中取出一本手抄册子,仔细研读起来。
读书时,喝酒的速度不免快了几分。
先生看的书,似乎颇为深奥,每看几行,便要停下来思考一番。
思考时,酒喝得更勤,一页没看完,一坛酒已经下肚。
很快,掌柜便请先生轻启朱唇:“小二,上酒!”
掌柜的虽然诧异,却也忍不住摆了摆手,示意小二赶紧将新的酒坛换上。
先生就这样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不知不觉,太阳西沉,乡村里一片昏暗。
掌柜的为先生掌了灯,来到桌前,又问:“夜幕降临,先生有何打算?”
白衣书生这才稍稍合上书本,道:“我今夜就在你店中住宿,花费多少,离开前一并结算给你。”
先生说是住宿,却不起身,仍旧坐在那窗边翻着那手抄的小册子。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
在过去的一天一夜里,先生一共喝掉了十三坛酒。
掌柜的眼看自家酒窖见底,大为惊骇,直到此时,才知先生并非常人。
又过了一天,先生仍旧坐在先前的位置,翻看着手中的册子,一边看,一边思索。
酒喝完了,掌柜的便又让人到县城里拉了一车。
就这样又喝了十三坛。
终于,在五月十二这一天,先生起身,冲着掌柜道:“这些天多有叨唠,小生告辞了。”
眼看先生要走,掌柜的不由道:“三日来,先生连饮二十六坛酒,却不见半点醉意,真乃奇人!”
“不知先生家乡何处,尊姓大名?”
听闻此言,白衣书生礼貌作揖,微微一笑道:“在下徐长生。”
随后,先生拂袖而去。
直到先生离开时,酒家老板才猛的回过神来,暗道一声“糟糕,忘记问先生去处了,不知下次何时才能再相见”。
这是,店中小二前来提醒:“掌柜的,咱们忘了找先生算钱了!”
啪。
掌柜的反手给了小二一巴掌:“我曾说过,先生若能将咱们酒家全部的酒喝完,便不算酒钱,难道在你眼中,你家掌柜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回到酒家,来到先生之前坐过的位置,大吃一惊。
先生原先坐过的酒桌上,不知何时,放置着一片灿烂的金叶子。
那金叶子别说买下二十六坛酒,就算买下整个酒家也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