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秋嗤笑一声，原本她不想理会这种扯皮的，但好在她跟李老太暂时也是一个战壕的，一起把大姐这个拎不清的婆婆打压下去才是正事。
“老太太说你是用粮食换来的媳妇，你爹娘把你换成粮食养儿子，为什么不养闺女，你心里没数吗？”
姚素秋直接给她挑明，看着李大娘脸色发白，她也没客气，活了这把岁数还看不清，不愿意承认自己爹娘无情，反而怪罪别人，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掩耳盗铃。
“李大娘自己都得靠别人才能填饱肚子，哪来的底气让别人帮你养妹妹？”
“他们不是别人……”
不等李大娘说完，就被姚素秋打断了，“除了你爹娘，其余的全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曾经有段日子艰苦，我们虽然没见过，但都听家里的大人提起过，说那段日子不堪回首，就连路边的草根树皮都被啃了不少，即便如此，但凡当父母的也都是先顾着自家孩子？”
“你爹娘只顾着儿子，不顾你们，那是你们家思想有问题，你不去改变自己爹娘，抓一个跟你家没关系人恨的咬牙切齿，不觉得可笑吗？”
姚素秋此话一出，周围几个知道情况的人都纷纷点头，
“翠儿娘，姚家丫头说的对，你娘家的事儿跟婆家确实没多少关系，别说当年日子不好过，各顾各，就是现在，婆家也没有帮媳妇娘家养孩子的道理。”
“就是，你现在也是婆婆，你儿媳妇要是拿了家里的粮食回娘家，你愿意不？”
“嗤~，这话问的，她要是愿意还会撺弄着闺女儿子抢儿媳妇的嫁妆？事情放到自己身上，啥也捋不直。”
李大娘听着众人的议论和嗤笑，脸色发黑，呼哧呼哧的大喘气，
“你们瞎掺合什么，我的事儿跟这俩死丫头的事儿能一样吗？”
真是气死她了，别人家娶个媳妇回来，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小心翼翼？谁像她似的，娶个媳妇回来闹心？
“有啥不一样的，都是当人儿媳妇的。”
“呵~，其实还真是不一样，李大娘当媳妇时，是一心想用婆家的粮食接济娘家。李大娘当了婆婆，也是一心想从儿媳妇手中讨要东西，里外里都是她的，确实不一样的。”
此话一出，引得人一阵哄堂大笑，原本挺沉重的事情，现在被人一闹，竟然多了几分哭笑不得。
姚素秋看着李大娘被臊的大红脸，扯了下嘴角，这大娘的做人风格，再往后推二十年，双标这个词再适合不过。
李老太盯着儿子媳妇一会儿，又看了看院子里的人，
“翠儿娘，做人得讲良心，我自认从未做过过火的事儿，自从你进门，看着你皮包骨头的样子，为了给你养身体，我们都扎紧裤腰带，尽量让你多吃一点，能把精气神养回来。”
“你顾及家里的姐妹，把我们省给你的口粮接济她们，我也不说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是咱们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你把自己口粮让给自家姐妹，你自己晕倒在外面，我要是再不管，你也得饿死。”
李大娘听着婆婆的口气，怒气冲冲的哼一声，“老太太，说话得凭良心，你拍着胸脯跟大家说，你盯着我吃自己的口粮真的是为我好吗？”
看着媳妇憎恶的眼神，李老太抹了把眼泪，
“我盯着你吃饭，除了为你，还得顾及你的身体，女人的身体跟别的不一样，底子太差无发生养孩子，就算勉强生养了，大人孩子都不好过。”
“哈~，老太太，你现在终于说实话了吧？你盯着我吃饭，就是想让我给李家生孩子，如此你还觉得是真心为我好？”
姚素秋：“……”
我屮艸芔茻，这人脑袋绝逼有问题。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住一个人，年纪跟李老太差不多大，
“翠儿娘，你这话让人听着，真是寒心，你婆婆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怎么就不领情呢？那么艰难的日子，谁家娶媳妇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如果不是这一点，干嘛要多张嘴吃饭？”
说着，她拄着拐杖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还记得自己初来李家的时候吧？瘦的都没个人样，要不是你婆婆盯着你吃东西，你能不能活着都是一回事儿，李家是想给儿子娶媳妇，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
“你想把自己的口粮省给妹妹，这没错，但是老姐姐想让自己的儿媳活着也没错，错就错在你娘家长辈不是东西，一点吃的都不给自家孩子。你要是真的怨，就去找你爹娘，而不是你婆婆。”
李大娘喏喏着嘴，看着众人鄙夷的目光，直接瘫坐在地，她的小妹妹，生生被饿死的小丫头，记忆里那双凸出的大眼睛一直睁着，时不时地就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哭着叫她姐姐，抱着她的腿撒娇，一会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说饿得很，想吃东西。
这种祈求折磨的她睡不着，越想越痛恨，痛恨自己爹娘不把她们姐妹当人，痛恨婆婆管太宽，不让她帮着妹妹。
其实她最痛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没能力照顾家人。
姚素秋看着这一家子，默默的走到大姐身边，
“你婆婆钻了牛角尖，怕是魔怔了，你去收拾下自己东西，我们离开，他们家爱怎么闹，随意，跟你一个新来的媳妇没关系。”
想起皮箱的重量，姚素秋直接跟了上去，
“算了，我跟您一起去收拾，你把自己东西都归拢到皮箱内，先带着皮箱回家，从长计议。”
姚素玲看了眼李家老太太，点点头，“妹妹说的没错，李家太闹腾了，特别是扯到上一辈的恩怨，确实不是咱们能掺和的。”
姚素玲这边刚进屋，傻站旁边的李仁杰就发现了，他眨了眨眼睛，抬脚跟了进去。
经过今日这一闹，他突然间明白，是自家人没理，让媳妇受委屈了。
可惜，不等他靠近，脖子就被掐住了。
“你进来做什么？还想求我大姐，让她大度点，为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