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程爷爷气得一口唾沫吐到程保国的脸上：“真是个孬种，平时该讲理的时候，你不讲理，现在，自家女儿被打得丢了半条命，被人欺负上门了，你还倒讲理了？孬种就是孬种，别给我扯什么理由。”

　　程爷爷真是气得老泪纵横，亏他英名一世，上哪儿都铁骨铮铮，一身傲骨，没想到，后辈如此孬种，被人欺负上门了，居然还说不占理？

　　花枝急忙扶着他，替他顺气：“爷，你别着急，别上火，我们肯定要替姐讨回一个公道的。”

　　程正无奈道：“爷，不是我们不想替姐出头，可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姐是被黄刚给祸害了，没了清白，王森林被戴了绿帽子，气不过也正常……”

　　“他凭什么气不过？”花枝提高了嗓音：“从头到尾，姐才是受害人，她被黄刚祸害，有苦无所说，王森林要真是个男人，有点血气，他就应该找黄刚算帐，上派出所去告状，要求严惩黄刚，结果他没本事找黄刚算帐，把气撒在姐身上，这算什么男人？”

　　程彩霞躺在担架上，听着这话，失声痛哭。

　　王家的人，个个都骂她破鞋，骂她不清白，骂她怎么不去死。

　　被黄刚这么一个村霸祸害，她也不想的，可她有什么办法？她一个弱质女流，落了单，反抗不过，被黄刚强暴了，这种侮辱，她每每想起，自己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可想想还年幼的女儿，她才没寻死。

　　人人都骂她，似乎她当时，就应该死了以示清白，就连家里人，都这么认为，才说出不占理这话。

　　可现在，终于有这么一个人，替她说了一句公道话，叫她如何不痛哭失声？

　　“姐，你别哭，我一定会替你讨个公道说话。”程修起身，顺手抄了门后的扁担，望向程正程义：“走，跟我去王家，找王森林要个说法，姐不可能就这么被王家白白欺负。”

　　他现在，火气腾腾直冲脑门，已经忘了他被分家出去，已经不算程家人这事。

　　现在，姐有了事，被欺负了，他们这些当兄弟的，就应该一条心，替姐出头。

　　杨志兰攥紧了拳头：“对，找王森林要个说法。”

　　她可是见过神勇无比的程修，这去找王家算帐，什么气都可以出了。

　　“不许去。”赵金芳在后面尖锐着嗓子喊出声：“这事已经够丢人现眼了，你还想闹得人人皆知？”

　　程正、程义也温温吞吞道：“这事，就算了吧，现在王森林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也就来接姐回家了。毕竟，他们是一家人，都说两口子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合，我们就别瞎掺合。”

　　这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多事。

　　程修冷笑，指着他们：“这意思，姐被打了，就由得他白打？平时你们打我的时候，不是多能的吗？结果现在要对外人，你们就这么多的理由了？果真只会窝里横。”

　　花枝也气愤道：“这事，不能这么随便算了，姐都丢了半条命，打得小产，这哪是床头打架床尾合的问题？要是这样的事就忍气吞声算了，以后，这样的事，只会一再发生。”

　　郑明容阴阳怪气道：“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你们俩，这还存心想毁了这一门亲，闹得王森林真的跟你姐离婚？”

　　花枝诧异的看着她，人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还指望着这门亲好好的？这是真的蠢还是坏？非要程彩霞丢了命才算数？”

　　赵金芳厉声道：“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们已经不是程家的人，程家的事，不许你们插手。”

　　赵金芳的话，就如当头一瓢冷水，将程修心中无穷的怒火给浇熄。

　　他慢慢转身，看向赵金芳，心中愤懑无处发泄，只能报以一个苦笑。

　　“行。”他点点头，压下所有的不甘，半跪在担架边，对着程彩霞轻声道：“姐，你好好养身体，虽然他们不把我当程家人，不许我再插手程家的事，可我依旧把你当我的姐，这口气，你等着，我一定替你出。”

　　跟程彩霞交待完这话，他向着花枝招招手：“走，小花儿，我们走。”

　　他怕再不离开，真要被活活气死。

　　两人气冲冲回家，花奶奶看见两人回来，见两人面色不善，似乎很有气，花奶奶没有多问，体贴的替两人煮了一碗面条。

　　程修哪还有心情吃饭，他都被气饱了。

　　看着眼前这满满的一碗面条，他叹气道：“其实我姐，以往没出嫁的时候，对我挺好的。我脸花了，她会替我洗脸，我衣服破了，她会替我缝衣服……只是后来，她出嫁了，有了自己的家，回娘家少了，大家往来才不多。”

　　他对程彩霞的感情，比对程家其他人亲厚多了，所以，在听闻程彩霞的遭遇后，他才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姐对你挺好的。”花枝感概，她总得做点什么。

　　她起身，收拾东西，把今天买的麦乳精拎了一罐出来，又把奶粉给加上，想了想，把以前挖的人参，也挑了一根出来，一起打包合好，对程修道：“她现在被打得流产，伤了身子，必须得好好补补，否则，以后会落下大毛病。这些营养品，我们送去给她吧，先把身体调理好再说。”

　　程修伸手，默默抱住花枝。

　　他的小花儿，怎么就这么好？好到他都要感动落泪。

　　****

　　程爷爷也在他的小屋里，收拾着东西。

　　自家这孙女，被打得这么惨，偏偏她的家人，一个个还不替她出头，还家丑不可外扬，不许去闹事。

　　程爷爷都气得想杀人。

　　气归气，可他也不能不管程彩霞。

　　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孙女啊，乖巧懂事本份的孙女。

　　程爷爷把他这段时间巡山时，顺便挖的什么三七、当归之类的药材收捡出来，还有新挖的一枝小人参，也给包好。

　　他得给程彩霞送去，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爷爷。”花枝和程修打着手电筒，一起走了进来。

　　“你们来干啥？”程爷爷慌乱的收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