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怎么不去上学？”季沉见窗打开了，继续问。

　　木锦撑着身子起来：“做饭，过来说，退后点。”

　　季沉退后了两步，木锦把钥匙扔过去。

　　季沉捡起钥匙，去做饭了。

　　半个小时之后，季沉开门了。看见木锦端端正正地平躺在床上，被子盖着全身。他想起来电视剧上那些躺在棺材里的人……

　　季沉叫了声木锦，木锦应了声，转了个头，继续睡。

　　季沉找了个地方把饭菜放好，一把把木锦的被子扯了下来。

　　这一扯，他闻到了药酒的味道。

　　木锦猛地睁眼，一下子坐起来，目光不善地看着季沉：“被子给我。”

　　“在哪里吃饭？”季沉把被子还给木锦，指了指饭菜。

　　“衣柜里有折叠桌。”木锦边说边把被子重新盖在腿上。

　　季沉去拿桌子，打开，然后放到木锦身前：“我坐哪？”

　　“你没有吃？”木锦奇怪。

　　“嗯。”

　　“你上来吧。”季沉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盘腿坐到木锦左手边。

　　“你来这边。”木锦抬起右手。

　　季沉盯了那只手几秒，想起木锦是用左手吃饭的，换去木锦的右边。

　　“受伤了？”季沉问。刚刚他扯木锦被子的时候闻到了一大股药油的味道。

　　“昨晚上厕所的时候没有看清，脚踢到墙了。”木锦面无表情。

　　“说起昨晚，我好像听到了骂人的声音。”

　　“唔，我也听到了。”木锦没什么胃口，把碗里的饭吃完，歇了一会儿，吃药。

　　木锦吃药的时候，季沉死死盯着木锦的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变化。

　　木锦吞完药，看了眼季沉：“有事？”

　　“没事。”季沉有点小失望，竟然不怕吃药。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季沉说。

　　木锦应了一声，收起桌子，放到一边。

　　季沉拿着碗筷回去了，洗完碗之后，打了两把游戏，就去上学了。

　　木锦在家呆了三天，就回学校了。腿上的伤虽然没好，但已经不影响行动。

　　下午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季沉问木锦：“踢到墙上，怎么这么久都没好？”这几天他一直闻到木锦身上的药味。

　　“嗯。”木锦看着季沉。

　　“这么多天都没好？”

　　“别问。”木锦看向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老师。过了一会儿，她在草稿纸上写：我身上药味很浓？

　　然后放到季沉桌子上。

　　季沉看了一眼，写：浓。

　　木锦看了，随手放在左手边的书堆上，开始收拾东西。

　　等木锦收拾好，拉好书包链之后，下课铃就响了。

　　季沉和木锦离开班级之后，班主任来到他们的位置上，拿起了纸条，扫了眼。然后就打电话给季母，问这是这么回事。

　　季母把她发现木锦发烧的经过告诉了班主任。

　　听完季母的话，班主任决定去家访，去的是木锦家。

　　“身体好点了吧？”班主任坐在木锦对面。

　　“好了。”木锦回答。

　　“最近学习有什么困难吗？”

　　“没。”

　　“那你觉得季沉的学习状态怎么样？”

　　“还行。”

　　班主任：“……”这天她聊不下去了！她果然被木锦不欢迎了！

　　木锦也不找话题，就看着班主任，等着班主任继续问。

　　“我去季沉家。”班主任起身。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么闷的孩子。

　　木锦也跟着起身，拿上钥匙，和班主任一起起季沉家。

　　敲开了季沉家的门，木锦和班主任一起进去了。

　　“老师好。”季沉和班主任打了个招呼，“你们先坐，我去做饭。”

　　“不用，你坐，我去。”木锦说完，就进了厨房。

　　季沉没有木锦那么闷，和班主任聊得很和谐。

　　木锦听着外面的谈话，心里没什么感受，慢悠悠地做事情。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手机。”季沉喊了句。

　　木锦从厨房出来，接了电话：“什么？”

　　“小矮子，最近有没有长高？”金丝眼镜说。

　　“没有。”木锦听到他的声音，眼泪掉了下来，连忙抬手擦掉。

　　班主任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吃惊：这是怎么了？

　　金丝眼镜问：“受委屈了？”

　　“哪里会有不受委屈的人？”木锦转身去了厨房。

　　“你在干嘛？”

　　“做饭。”

　　“不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不值得。”金丝眼镜开口。

　　“我知道。”木锦把青菜倒进烧红的锅，发出了一阵声响。

　　班主任走了，季沉走进厨房：“我来吧。”

　　木锦把锅铲递给季沉，去了阳台打电话。

　　“小矮子，要不我抽空过去看你？”

　　“不用，我挺好。”木锦声音有点哽咽。

　　“怎么了？怎么哭了？”

　　“不是什么大事。”

　　“我可是你的心理医生。”

　　“你才大三。”

　　“我不收你钱。对了，你寒假回家吗？”

　　“看情况吧。”

　　“是吗？”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不好定。”

　　“啊啦，我有活干了，挂了。”

　　“嗯。”木锦挂断电话，看着橙红的天空，心里涌出一股子伤感。

　　这里是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啊，夕阳正好，她在伤感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木锦，吃饭了。”季沉喊木锦吃饭。

　　木锦应了声，进了客厅。

　　开学这么久，同学也玩在也一起，班上比之前更吵了。五班也闻名全级：吵，没有学习气氛，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体育也不好。五班成了反面教材，被每个班主任拉出来教育自己的学生。

　　五班班主任心很累，每天上课之前都要给五班学生们讲点鸡汤。课后一个一个地去问学生们学习怎么样，然后一个一个给他们解决。到考试的时候，又是倒数第一，她都要对自己产生怀疑了！其他倒数的班级成绩虽然差，但人家纪律好！看看她带的班，学生一个比一个难搞。季沉和木锦都已经是算好的了，一个多话，一个孤僻，但听话。

　　这次的期中考试，她很期待季沉和木锦的表现。毕竟多一个高分的，对她也是一种安慰。

　　转眼间就到了期中考试，考前，季沉很紧张。

　　木锦看出来了，把书包里装了半个学期的零食全部倒到季沉桌面上：“给你，不用谢我。”

　　“你买的？”季沉看着几乎堆满他课桌的零食，有点不敢相信。

　　“同学送的，我不喜欢吃。”

　　“谢谢。”季沉毫不客气地把零食扫进书包。

　　“不用。”木锦单手支着下巴：“要考试了呢。”

　　木锦全级前三十，在一试室。季沉在全级倒数前十，在最后一个试室。

　　季沉这次虽然也没有多认真的复习，但总比以前上心多了，做起试卷来胸有成竹。全级倒数什么的，太丢脸了！

　　一共考四科，一天半的时间就考完了。

　　回到课室之后，季沉就找来木锦的试卷来对答案。对完后脸色不怎么好看，有点想发脾气：这答案怎么和他想的完全不搭边！

　　木锦没在意季沉的反应，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下午放学

　　季沉和木锦一起回家，进到路口的时候，木锦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见了锦母和锦父！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锦父看见木锦和季沉是一起走回来的，火气一下子冲上来。冲到木锦跟前，狠狠地推开季沉，抬手一巴掌就打在木锦脸上，骂：“没用的东西，我还真以为你没谈恋爱，结果你转眼就给我发现了！你除了给我丢脸还会干什么？”

　　锦母也跑过来拉住锦父，生怕他再对木锦动手。

　　木锦一言不发，倒是季沉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不友善地看着锦父:“叔叔，我招你惹你了么？”莫名其妙的有个陌生人冲过来推他一把，神经病啊！

　　“臭小子，你还敢说话！你们小小年纪就学人家谈恋爱，你们有那个资本吗？你叫什么？我回去就投诉你！”锦父指着季沉，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

　　“木锦，我先回去了。”季沉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什么玩意儿？莫名其妙地被人说谈恋爱，还差点被人打了。

　　木锦没有说话，看着锦父。

　　周围小店里的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个个都朝这边看。

　　“小锦，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妈妈不是不管你，你都不跟妈妈说，你叫妈妈怎么关心你？”锦母拉着锦父，看着木锦。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木锦看着这个应该是她在世上最亲密的人，笑了，笑得特别冷漠。

　　“木锦，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是不是想被打？”锦父听不得木锦这样说话。

　　木锦看都没有看锦父，就直直地盯着锦母。

　　锦父见木锦不理他，一个用力挣脱的锦母，抬手又是一个巴掌打到木锦脸上。锦母也不拦，刚刚木锦的话气到她了。

　　“小锦，我今天早下班，快上来吃饭。”季母在阳台上喊。她看不到锦父和锦母，以为木锦这么久都不上来是因为在楼下的小店买东西。

　　木锦抬头：“好。”然后不管锦父和锦母，进了季沉家。

　　周围小店的人开始八卦这是干嘛，锦父和锦母听见这些议论声，脸色也不好看，跟着木锦进了季沉家。

　　“呀，小锦，你的脸怎么肿了？阿沉，快去拿药。”

　　这是锦父和锦母一进到去就听的话。

　　“不用了，阿姨，我没洗澡。”木锦拦住季沉。

　　“那就快点吃饭。来来来，快坐好，我给你们做晚饭的机会可不多。”季母端菜从厨房走出来，没有看到锦父和锦母。

　　“那个，您好。请问您是这个孩子的妈妈吗？”锦母开口问。

　　季母才发现在楼梯口的锦父和锦母，回答：“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的小孩和我家小孩谈恋爱了。我们过来商量一下怎么办。”锦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