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一连看了十来个，见王思菁渐渐掌握流程也就开始两个两个的喊，让王思菁帮着一起看诊。
一下午下来王思菁那怕年轻精力好到下班时间也感到了脑门胀痛。
好久没有一次性接待如此多的患者，还要每个根据不同的病情斟酌开出药方，半天下来王思菁觉得自己的脑子就没有停过，现下停下来只觉得眼睛都是干涩的。
“累了吧，来喝口水缓缓，我还以为你坚持不下来，没想到你第一次就能坚持全程可真不错。”张医生起身提起办公室里的暖水瓶给王思菁倒了一杯热水赞赏的道。
“张医生你真的是过奖了，我比起你来说可真的是差得远，还需要多多锻炼，明天我和刘主任说一声继续来这给你帮忙，你可不能嫌弃我呀。”
王思菁结果水杯润润干涩的喉咙，刚刚一直忙着看病根本就没想起来要喝水这件事。
直到停下来才感受到嗓子的难受。
“那肯定不能，你能来给我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张医生笑着道。
“行，我们就这么说好，明天我还来。”王思菁伸出手掌和张医生击掌。
“明天自己带杯子，该喝水就喝水该休息就休息，小年轻别仗着身体好就瞎折腾以后出了事有的你哭得。”同样刚刚忙完的夏医生看着这边的其乐融融出声冷嘲道。
王思菁莞尔。
这话听着不好听，可里面的关心意味却和张医生的没有两样，王思菁知道自己这是通过夏医生的考验了。
感觉可还真不错。
只是——
“她没有回来。”王思菁对着张医生到，语气中带了一丝叹息。
今下午她和张医生一起看的第一位病人，腹痛难忍最后被张医生劝去拍片的张梅直到现在都没有拿着片子回来。
那怕在排队也不可能用这么久，更何况因为价格原因愿意去那边的患者一向不多。
张医生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走吧，下班了就早点回家，小王还要回你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一下东西吧，就别陪着我们两位老人家在这里闲聊，赶紧回去吧。”
张医生比王思菁见过的场面多得多，那怕人没有回来有一丝难过最后也很好的收敛，她只是一位医者，只能最大程度尽自己的努力去治好人们身体上的疾病，可心理上的却是毫无办法。
王思菁同样知道这个道理，可她却感到很是可惜。
心里有一股气，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气谁。
“你们小年轻就是经历的少，这种事一天怎么说都有好几起，没钱的，觉得医疗费贵的，觉得医生不靠谱的，信任偏方迷信的各种各样不治的原因，那怕你知道他们生病不治不行可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你你有能够怎么办。”
“最开始或许你还能耐这性子各种劝，顶着被不理解诶的人指责多管闲事的闲言碎语硬拉着人治，往往这种治好了到医疗费环节就出问题，治不好那问题就更多。”
“你要是每个患者都这么去折腾一遍你还看不看病。”
“小年轻看开一点，人各有命，尽力即可。”夏医生慢悠悠的道。
看向王思菁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嘲弄，好似在嘲笑着她的天真。
王思菁转过头不与他对视，这个道理她难道不知道吗？不，她知道，可就是无法做到真正的铁石心肠。
可她也做不到最开始的古道热肠，面对这样的病人刚进入医院那两年她也干过拉着人一定要人治的蠢事，可到了后来，也只不过是在人走后叹息一声罢了。
“好了，老夏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年轻医生就该保持热血，谁都像你一样死气沉沉的那我们医院真的是迟早要完。”张医生怼了夏医生一句，又看向王思菁道：
“你别听他胡说，我看张梅的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估计还得来医院，下次要是再来我们一起把人拦住送去拍片子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怎么说也是我们姐两一起看的第一个病人怎么也挺有缘分的不是，能治好还是治好才对得起这段缘你说是不是。”
张医生拍拍王思菁的手臂安慰她道。
“嗯，张医生你说的很对。”王思菁笑着赞同道。
和张医生，夏医生又闲话几句，王思菁就告辞离开，却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绕道去了方医生的办公室。
她之前叮嘱过去做检查的雯雯要是结果出来找不到她可以去找方医生，不知道今下午她去没去。
方医生的办公室已经亮起灯，王思菁走上前敲门。
“咚咚”
“进。”
办公室里方医生正埋头看着病案听到敲门声头也不抬的道。
“方医生我来问一声今下午我的病人雯雯有来找你吗？”王思菁推门而入直接问道。
听到王思菁的声音方医生从病案中抬起头，看向王思菁，冷嘲道：“你还知道那是你的病人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将病人转交给我了呢，听说下午你去门诊部那边帮忙，感觉怎样？”
王思菁对于方医生恶劣的态度都快要习惯，闻言眉头都不变一下淡淡道：“还行，比这边累一些可能学到的东西很多，值得每一个新来的医生去实习一段时间。”
“看样子我们王医生是在那边呆的很愉快啊，那要不然我去和刘主任说说干脆将你调去那边工作怎么样？”方医生双手交叉拖着下巴玩味的看着她。
王思菁表情不变：“门诊部和五官科在同一楼层，方医生你能做到不来找我麻烦？”
听到这话刚刚还好整以暇看热闹的方医生脸色瞬间变了，恶狠狠的瞪了眼王思菁，觉得这个人真是讨厌极了。
“行了废话少说，看来下午雯雯来过，检查报告在那里给我一份，我拿回去分析。”王思菁道。
这都下班了她可没时间在这里和方医生闲话家常，她还要去接她的宝贝女儿，再晚一些估计就又要被方婶留下来吃饭，方婶的热情也让王思菁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