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闻知月落得清闲,舒服的躺在床上,脑海里却都是母亲温柔的模样。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非要针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他们都已经对闻家这般折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们该拿到的都已经拿到了,如今都是东陵城的新贵和名门望族,何必还是揪着一个女人不放呢?
明明母亲的状态,没有多久她就可以接出来,和自己一起生活。
明明……
她已经把未来幻想的那么美好,可惜现实给了闻知月当头一棒。
似乎这些事情无时无刻都不再提醒着闻知月——你身上背负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怎么敢享受,怎么敢得到这么伟大的爱。
闻知月闭上眼睛,眼角缓缓的落下一滴泪水。
*
封夜穿着睡衣坐在书房,看着监控里的女人居然就这样睡就过去,眼神里充斥着烦躁的情绪。
白芨也有些无奈,走到他的身后,试探性地询问:“封总,你已经叫我过来在这儿站了半个小时了,你有什么吩咐吗?”
封夜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盯着监控画面,修长的手指头轻轻揉了揉紧皱的眉角。
白芨瞥了一眼屏幕,再次小心翼翼地说:“不会又是夫人的事儿吧?封总,您之前可说过,自己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了不少东西了,如今怎么回事?”
封夜关了电脑,揉揉眉心,脸色冰冷:“白芨,你僭越了。”
白芨立马低头:“封总,是属下大胆了。”
空气中的气压更低了,叫白芨都有些心慌,可就在这时,封夜缓缓说道:“闻夫人跟我母亲是故交。”
言外之意就是,那个女人她多少得护着点。
闻夫人紧急手术精神突然失常的这件事情,他也是知道了的。
为了不让闻知月伤心,他特地精神病院打电话过去,不让他们联系到闻知月,然后从国外派了几个这一方面很有名誉的专家过来,他们连夜探查发生原因,到现在为止却毫无头绪。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她还是去了精神病院。
看到自己的母亲成为那个样子,闻知月心情不好他能理解,而且也忍让了好一会儿。
闻知月问封夜“江竹”是谁的时候,他就知道闻知月已经在怀疑他了。
封夜并不想把闻知月卷入这件事情里,他有权有势,能找到真相的办法比闻知月要多很多。
闻家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所涉及势力并不是闻知月想的那么简单,让她去查探就是送死。
所以在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封夜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否认,后面这女人就没有给他过一个好脸色。
白芨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封总啊封总,你嘴上说着无所谓,可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自己的心。
“封总,夫人一向特立独行,若是想让她在你的庇佑之下,那最好把她拉入你的阵营,我听说封庭晚也在找她,若是被他提前拉过去,夫人可能会有危险。”
“封庭晚,他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封夜点头:“时间不早,你先回去吧。”
此时,封夜的手机响动,他瞥了眼白芨,白芨收到指令后退了出去。
按下接听键,封庭晚散漫的笑声充斥在耳边:“哥,我还以为你要挂我电话呢。”
“有事?”
对面声音一阵嘈杂,干什么的都有,手机屏幕里的封庭晚封庭晚在一片喧嚣之中,抽着烟,静静的看向封夜。
“哥,今天我见到嫂子了,娇小可人长在我的点上,要不你把她让给我吧?”
封夜的脸黑了又黑。
“你招惹不起她。”
“可是封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封庭晚的那一张脸在屏幕面前越放越大,最后只剩下一双眼睛,“我的目的啊,就是把你所有在意的东西都抢走。女人也好,财产也好,你也是,我的好哥哥……”
封庭晚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封庭晚!”
封夜攥紧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
他的本事算不上什么,胜就胜在够脏,总是用一些人意想不到的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往往这样的人也是最不好对付的。
因为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自然身处于光中的执法者,也很难将他们绳之以法。
但现在,他要碰的人是闻知月,他的妻子。
同样,也是他的逆鳞。
*
闻知月坐在咖啡桌上,对面的男人总是带着笑。
“重新认识下,我是封庭晚。”
“嫂子好。”
封庭晚特别友好伸出手,闻知月没有搭理。
“直接进入主题吧。”
“怎么对付他?”
封庭晚挑眉一笑:“我就喜欢这股劲儿,跟我一样,都够狠的。”
“好歹你和我哥生活那么久,半点情面都没吗?”
闻知月摆摆手:“你不说,我就走了。”
“闻小姐,你还是没耐心呢,这没耐心是做不成大事的。”
“我的目的已经说过了,我要把整个封家都连根拔掉,要让封夜从云端落去地狱,让他看着自己经营的一切的一切全部消失,然后连同他自己也一并消失在火海里。”
闻知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哦?然后呢,凭你,凭我,怎么做?”
“封庭晚,我来这里不是听你鼓吹野心的。”
“闻小姐,我都说了,不要这么着急。”封庭晚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既然把你约出来,自然是有十足的计划。”
闻知月唇角勾笑,摘掉脸上的墨镜:“我很好奇,你们都是封家人,怎么会这么盼着对方死?”
封庭晚冷笑一声:“什么家人,我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上不来台面的,父亲母亲一出事儿,他就立刻把我送到荷兰的疗养院,说的好听叫疗养院,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体罚站……”
封庭晚自己的胳膊露出来,上面沟沟壑壑的,全部都是伤疤。
“这就是所谓的家人做的,闻小姐,你说我问呢能不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