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声再次传来,白月绾身体瞬间紧绷,紧张得攥紧墨靳尘的衣襟道:“他们又来了。”
“没事。”墨靳尘轻柔地拍了拍她后背,眼底一片冷意,声音却柔和,“你抬头看看,是我们的人。”
温暖的大手轻轻掐住她下巴,引导着她看向另一个方向,她也顺着看过去了,一眼看见走在最前面的余三。
那天从白家逃出来时,在外面守着他们不让白家靠近的人。
她松了一口气:“你的保镖队来了。”
“爷!”
刚说着,一群衣着统一干练的人就匆匆跑了过来,行动有序速度飞快,很快把这巷子围了起来。
余三瞥了眼那边的尸体,神色顿时凝重,小跑到墨靳尘身边,道:“爷,我们来晚了。”
“确实晚。”墨靳尘面无表情。
白月绾不安地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声音轻柔:“你们聊,我先上车。”
说着,她站起来,忍着恶心劲儿往车那边走去。
墨靳尘神色顿时柔和下来,大手在她眼旁挡了一下,下一刻另一只大手轻轻拿起了她自己的小手替代了他的,声音轻柔。
“好好挡着。”
白月绾匆匆点头,往车上走去,后面人谈话的声音渐渐变小,她也成功坐上车,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终于散了些。
墨靳尘同余三说着话,眼底的冷意几乎快凝成实质。
“你们在这里取证,然后把这里给处理了,不要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监控要把在我们自己手里。”
余三飞快点头,神情凌然:“爷,你没受伤吧?”
墨靳尘摇头,道:“你在这亲自处理,让一批人跟我走,我现在就带绾绾回去。”
她现在身体还处于没有恢复的状态,再晚一点,他担心人出事。
余三又立即点头。
墨靳尘就走进车子,裹挟着一股凉意跟前面吩咐:“开车。”
车队很快开了起来,墨靳尘看向白月绾:“你现在怎么样?”
白月绾其实已经有些迷糊了,受惊之后整个人又松懈下来,她其实有点昏沉,但还是咬牙坚持,摇了摇头道:“没死,你先听我说,我刚记住了那辆车的车牌号,你记一下。”
墨靳尘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但见她坚持,只好拿出纸笔来,根据她念的一一记下来。
“记好了吗?”白月绾轻声问。
墨靳尘点头:“好了。”
白月绾这才整个人松懈了些,仰倒在靠背上,有些艰难地喘息,呼吸滚烫。
“绾绾?”墨靳尘担心地喊,将人拉入怀中,这才发觉她整个人都在发烫,脸色苍白,脚上的伤看起来也更加严重了。
墨靳尘这才发觉,刚刚的白月绾一直是紧绷着的,现在人松懈了,身上的高热才又起来了。
他低呼一声:“绾绾。”
白月绾却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依靠的港湾,靠入他怀中就昏沉下来,没起来了。
墨靳尘飞速跟司机吩咐:“马上去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赶紧!”
司机也不敢耽误,当即踩着油门飞快地开车。
昏昏沉沉地,不多时,几人也到了医院,白月绾身体软着被人抱上病床,又迷糊着打针输上了水。
终于把人送到医院,墨靳尘松了一口气,医生处理完了站起来,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
“你老婆这么严重了才送过来,你这个老公做得不尽责啊。”
老婆?
墨靳尘眼中多了些笑意,连连点头:“是,我的错。”
认错态度诚恳,医生这才点头,又继续道:“你老婆伤势耽搁了阵,现在发着烧,也不知道怎么的身上还有些伤,我等下联系外科医生来处理一下身上的伤,你们注意,等她醒了之后喂点粥,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医生嘱咐着,墨靳尘也一点点记着,心中为“老公老婆”这个称谓感到开心,忍不住露出笑来。
他道:“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又嘱咐了两句,这才转头出去了。
墨靳尘回头看着床上的人,睡颜恬静,他神色也柔和下来。
前前后后有两天了,他们现在终于摆脱困境,白月绾脸上的伤也消肿了,额头的热度也在一点点消退,但整个人看起来依然脆弱,带着一股脆弱的美。
他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神情柔和,轻声道:“你就嘴硬吧。”
白月绾也就属嘴最硬了,明明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担心他,会帮他,会依赖他,清醒时却又对他冷冰冰的。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冷漠,但一个对他没有感情的人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担心他?
四年前的事他一定会搞清楚,一定会想办法得到真相。
沉思中,墨眸渐渐变冷,垂下,紧紧黏在白月绾脸上。
倏然,床上的人儿睁开眼,圆溜溜的,清澈又冷漠。
墨靳尘惊喜地抓紧她的手,又生怕捏碎了她一样轻轻握着:“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月绾冷冷地挥开手:“没事了。”
态度跟刚才在巷子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墨靳尘也惊了一下,才看见她撑着坐了起来。
他要过去帮忙,白月绾挥了挥手给他挥开,冷冷道:“出去。”
“绾绾?”墨靳尘惊愕了一下。
却见白月绾皱眉又重复了一次:“出去,没听见吗?”
“你又想干什么?”墨靳尘的脸也“唰”一下冷了,忍着怒意看她,“你身体还没好,又想作什么?”
“我作什么了?”白月绾反问,冷冷地推开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让你出去又怎么了?”
“白月绾!”墨靳尘气得咬牙,看着这张冷漠脸庞,忍不住咬牙道,“果然,你还是晕着的时候最可爱!”
话罢,墨靳尘直接转头拂袖离去,一边嘴里暗骂:“小白眼狼!”
白月绾停在原地,看着他出去,关上了病房门,才轻轻阖上了眸子。
刚刚听到墨靳尘说的那句话,白月绾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慌张了,表现出对墨靳尘的忧心,她没藏住,自己着急了,太早地表现出来了,但她,得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