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起了三巡,大嫂申芳才过来吃饭,君浩和梦馨的妈紧挨着母亲
“孙子呢?睡了吗?”刘玉楼问。
“睡了,刚睡。”
“侄子在哪里上班了”
“在一家食品厂,工资了了。听说你来了请假想今天不去了,领导不同意只给我三个小时的假。”君浩说,“我弟弟现在在哪里上班?”
“我在一家机械厂工资也不高。”刨根说,“时间上对我来说,相对自由些。”
“你给问一下我也进去,可以吗?”君浩问,“听说机械厂工资很高,就是很累。”
“也不高,五六千块钱,干十多个小时。”刨根说,“也有干八个小时的,五千块钱多一点。实在想干我给问一下,我可提前跟你说明白不缺人。”
“那就多谢了!”君浩道谢,“弟妹在哪里上班?”
“我不上班。”蔡璐这才正眼打量了他一下,君浩四方脸虎目虎嘴,宽阔的肩膀显得虎背熊腰青色体恤衫,凡是能看到的皮肤都是红彤彤,看得出是被太阳晒的。“我怀孕有六个月了。”
“哦!”
申芳自始至终脸一直阴沉着,好像是除了儿子和儿媳妇谁也瞧不起。
“你也别老是嘟噜着脸,他二叔这些年没来好不容易来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和气点。”刘玉琦瞥了婆娘一眼。
“我看他不像这刘家人”刘玉楼的嫂子盯着侄媳妇。
“我怎么就不是这家的人了?”刘玉楼这会有点气愤,“这么些年不来就不是这家的人了!你还有完没完?你嫌我来我就再也不来了!从我来都是你在对我不依不饶,俺弟兄俩的事有你什么事?”
“大娘,别这么样!”蔡璐说,“说一千道一万人家不都是亲弟兄,人家都不说啥咱就不说了。”
“吃饭也噎不死你!”刨根冲着蔡璐翻白眼。“你吃你的饭有你什么事!”
“二弟!”君浩对刨根的做法感到很好笑。
“她说什么关你什么事!”刘玉楼说。
梦馨的妈抿嘴笑,刘玉琦瞅了一眼婆娘,申芳看了一圈再也没说什么。
“老房子还在吗?大哥,那时我来你还没有在这里住。”刘玉楼问,“我看咱村里建设的大变样了。”
“有拆迁款,你还想要?”大嫂说。
“你说什么呢!二弟要也是应该的。”大哥再次吼大嫂。
“给我我也不要。”刘玉楼苦笑了一下。
“大娘,你把俺想成什么人了!”刨根说,“俺不是见钱眼开,斤斤计较的人。”
“谁斤斤计较了!”刨根的大娘申芳一听不乐意了,“你们的户口不在这里了,还打听这些干什么?”
“人家不就是问问嘛!连问不叫人家问了!”刘玉琦对申芳不乐意了大呼小叫起来,“斤斤计较的是你吧!”
“你到底向着谁说话?”申芳对着刘玉琦大喊大叫。“以前我和她闹矛盾你就对我有意见,今天还是有意见。”
“妈,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这些年有什么大的仇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不能原谅!”君浩也看不下去了,“顶多一年就见一次面,难道忍一天也忍不了吗!对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眼,再往后俺弟兄俩怎么相处?!”
“没法相处就不相处!”
“当老的就这么教孩子!”刘玉琦暴跳如雷。
刘玉楼站了起来,说:“咱们走吧!看来不来是对的!”
刨根和蔡璐跟着站了起来,君浩狠狠地看了母亲一眼,刘玉琦瞪了婆娘一眼,申芳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侄子,你也该去上班了。”刘玉楼看了一眼君浩,心里难受极了。
“弟弟,咱俩是咱俩!”君浩拉着刨根的手,“老一代的——咱们不管他。你在哪家公司上班,我去找你聊聊弟兄们常走动走动。”
“蓝图机械铸造厂。”刨根看了一眼父亲,说实话实在不愿意让他去。
“你不是说不缺人吗!”蔡璐提醒。
“他弟兄俩的事咱俩就不掺和。”梦馨的妈拉着蔡璐,“生产的时候,你说一声我和梦馨的爸去看看你们的楼……”
“太远,去一次不容易。”申芳拦着。
“用不你去!”刘玉琦把婆娘往后拽了一把,“想去也不叫你去,儿媳妇去就行了,二弟这会你可得说了,你再不说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好!”刘玉楼不想多说,只想赶紧快走,没说几句话就出了门口。
“你等等,我给你一袋花生。”刘玉琦扯着刘玉楼,“来你也不说一声,都还没有捡呢!”
“不了!我能买得起!”这句话是说给大嫂听的,大嫂没听出来大哥曲解了。“二弟,看来对我也有恨意!”
刘玉楼挣脱大哥打开了车门,刘玉琦硬是把他拉了下来。
“君浩,去扛它一袋出来。”
“别了,俺娘家也种花生。”蔡璐说这句话看了一眼刨根,刨根脸色十分不好看。
君浩迟疑了一会,被父亲瞪了一眼这才往家里头。
“儿媳妇从她娘家拿去还有,等吃上再来要吧!或者说再天再来着吧!”刘玉楼再次钻进车里。
申芳看见儿子进家了跟着进了家,蔡璐和刨根也钻进车里,蔡璐看了一眼刨根,刨根没理睬她——蔡璐心想我就是客气一下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的仇恨跟我什么关系!
“开车!”
大哥想掰着车门,二弟没理他直接对刨根说,刨根打着火开动了车。刘玉楼心里一下子松散多了,心里憋屈极了要不是这是还有老祖八抬大轿也不来,眼里装满了泪水。刘玉楼从反光镜看见君浩一直没出来,心想肯定是拿样子给他看,共总不想给!
“那老房子能赔多少钱?”刨根问父亲。
“爱多少多少!我估摸着了了!有些钱还不是给村里贪了污。”刘玉楼没有任何心情说这些。“去你大爷家!”
“空手去?”刨根问,“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我准备好了钱!”刘玉楼说,“在村口有一颗棉槐树往东走就是。”
刘玉楼刚说完这句话就到了树下,刨根往东而去。
“走多远?”
“最东头,还在不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走过村头有一桃树园,有一平房原先的土墙没了换成了红砖墙,心想应该还在。
“大爷!”
刘玉楼推开门叫了声,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人,这人看着刘玉楼半天,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你这浑小子!来了。”
是大爷,但是大爷看见刘玉楼身后还有孩子没叫乳名,一边叫着浑小子一边把他拉进屋里。
“二大爷,大变样了!”
“那是肯定的!孙子都三十多了!咱爷俩快三十年没见了!,你大爷老了!”说着一把把刘玉楼揽在怀里,眼里装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