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河说:“你是为了一一来的。”
应骁脸上终于露出一个鲜活的表情,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啊,有这么明显吗?”
盛以河:“……”
应骁说:“你既然知道我是来找她的,那和盛总有什么关系?该不会,我应家人找谁说话,你姓盛的也要管吧?哦……我知道,我家小宝贝住在你家,听她的意思,你这是要行使‘金主爸爸’的权利吗?”
听见他这么说,盛以河低着头没说话。
应骁的话让他有些在意。
“我家小宝贝”。
“金主爸爸”。
在他没有找到江意的那些日子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为什么会说他是金主?
他只是说:“我不是什么金主。是警局联系到我,我才来接她的。现在虽然住在我家,但是我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一一随时可以离开。”
盛以河不会把江意当成金丝雀养,也不可能。
应骁的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但是很快消失了。
应骁颇为敷衍的“哦”了一声,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盛总有话直说。我听说你和小宝贝之前是高中同学,可都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你突然把人带回家……说是清清白白的,有人信吗?”
“既然你知道当年的时候,那也应该知道,江家对我有恩。”盛以河不紧不慢的调换了双手交叠的位置,目光平静的说,“举手之劳而已。”
……
“应骁呢?”江意结束了拍摄,一边在梳妆台边卸妆一边问盛以河。
这次拍摄比她想象中轻松,但整整一个小时的精神上时刻紧绷,还是让人有些疲惫。
等她下场的时候,休息区就只剩了盛以河一个人。
应骁这么辛苦来找她,应该不会这么随意离开才对。
盛以河站在旁边检查成片,分出一份心思回答女孩的问题:“他离开了。”
江意问:“他去哪儿了?”
盛以河诚实回答:“我不知道。”
江意用一种“你最好说实话”的表情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
盛以河却突然笑了:“我骗你做什么?”
只是男人的笑不达眼底,甚至带着一种不可查觉的冰冷。
像一种怒极反笑的状态。
让江意有些陌生。
她不在问了。
算了,应骁这么大个人,还能把自己搞丢吗?
既然他来的时候没打招呼,那走的时候也不必多说什么。
江意想起在门口时和赵家人的冲突,问盛以河:“刚刚那位,是赵家的大小姐?她好像是来找你的,虽然看上去脑子……我是说有点娇生惯养吧,但她真没对我做什么。我听说你们两家有合作,刚刚那些都是误会,应骁的性格就是有些冲,解开就好。”
赵晚晴在她眼里,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大小姐,骄纵跋扈一些,但是未必有坏心。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她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她有骄纵跋扈的资本,并没有错。
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场面上已经闹得不好看,她必须把误会解释清楚,生意场上讲究和气生财,否则为了这种误会闹出矛盾来就不好了。
而且这件事因她和应骁而起,她必须做一些努力。
“我已经把她送回去了。我们和赵家的合作,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盛以河的语气没有起伏,听起来已经妥善解决了这个问题。
……
余城赵家别墅门口。
赵晚晴的确是被盛以河的人“送”回来的。
但身边的人全都缴了械,很明显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她虽然毫发无损,可是盛以河明显的偏向性像是一个耳光,重重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赵母从别墅门口匆匆跑出来,显然已经听说了在盛亿发生的事情,叹了一口气说:“晚晴!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去招惹盛家那个男人吗?你又跑过去做什么!”
中年美妇人披着一条羊绒披肩,保养的很好,和赵晚晴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上满是担忧,“快让妈妈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他们欺负你没有?”
赵晚晴低着头没说话,自顾自往别墅客厅里走。
她的脸色很难看,一路上因为不甚温柔的对待,脸上的妆容花的七七八八,完全没有出门时候的精致美丽。
“咔——”
刚一进门,远处就飞过来一个白瓷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脚边,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大理石地砖上瞬间铺满了碎片。
赵父中气十足却满含怒意的声音紧随其后:“赵晚晴!”
赵父和赵母是老来得子,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简直要把人宠上天。
哪怕是犯了错,也不会过多苛责。
平时都是“晚晴”或者“晴晴”的叫,很少会这样,无比生气的喊她的全名。
赵晚晴当下心里“咯噔”一声,站在门口不敢动了。
她虽然在外面骄纵跋扈,但还是有些怕自己的父亲。
赵父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恨铁不成钢似的捶了一把沙发说:“我们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全忘了!看来是我们太宠你,把你宠的无法无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好歹!”
赵母脚上穿的是家居的棉拖鞋,从别墅门口小花园的石子路上走过来花了一些时间,一进门就看见自家老公和宝贝女儿在客厅里对峙。
赵家的佣人们已经很有眼色的各自离开了,赵母一个人,又要安慰女儿的心情,又要安抚丈夫的怒气,害怕他高血压发作。
赵父端起妻子泡的茶喝了一口,喘了口气说:“哼,整个余城谁不知道你喜欢盛家那小子?圈子里的适龄女孩,论门第论亲疏,谁都越不过你去,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反倒上赶着去送,还有点世家名媛的样子吗?!”
赵家是余城的老牌豪门家族,一直以来信奉的都是老一派的作风,谈婚论嫁讲究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约。
何况人家盛家一直以来的态度都很冷漠,她还这么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赵父觉得丢人,更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