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你要是不想下来，我可以一直抱着！”对于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他感觉很亲切。
“我可不习惯让一个已婚的男人这个抱着。”
计宸定住，低头看了一眼虞芊默，没有再说话，继续朝前走。
虞芊默这样说其实只有自己才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走了多远，计宸就把她又抱回多远，放到了副驾上，扎好安全带。
计宸刚要上车，看到蹲在车旁的毛毛，水萌的眸子看着他，便给它开了后车门。毛毛就蹭的一下上了后座，爪子直接搭在前座的椅背上，用鼻子凑到虞芊默脸前，好像是在关心她怎么样。
虞芊默回头摸着暖心的家伙。
虞芊默故意别过头，看着窗外闪过的单调的树影，更不敢说话，怕说错什么。
迷离的灯光，已经深夜，怀孕本就容易困，她虽然努力不住的劝自己在计宸面前一定要保持清醒，保持清醒，可许久后还是打了哈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计宸把车开回了自己的住处，陈姨还在医院照顾子怿，所以这里只有他自己。
车开到院里，借着院内的自动开关的路灯的灯光，他仔细的看着这个熟睡的战默。
这个丑女人第一次意外碰到时的声音、气息、对燕麦味道的反应、敏捷的身手，都让计宸觉得有虞芊默的影子，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探究。
厚厚的暗色粉底，把脸和手的本色都掩盖了，还点了雀斑，而她的脚他刚刚看过很是白皙。大黑框眼镜下眼睛粘了东西，变小了。眉毛也画的生硬，从这张脸上真的找不到虞芊默的影子。
他闭上了眼睛，和虞芊默近在直尺，感受到她均匀的气息，嗅到了虞芊默身上那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香。
他确信那是虞芊默的味道，睁开眼睛，难道会是错觉，或者紧紧是巧合。
疑虑，犹疑，看着她明明很热的天气却穿着又是长袖又是外套，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轻轻的挽起了虞芊默的左手腕，震惊的看到刚好有一个白色玉镯。
心跳忽然加快，擂鼓一般，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把手伸过去，又收回，喉结上下微动。
他怕，怕这完全陌生的面孔是自己因为太过思念虞芊默而刻意寻找到的相似；怕这些都紧紧是巧合；怕本就不现实的希冀忽然幻灭。
迟疑了许久他终究又伸出手，指腹摩擦着玉镯的内壁。
顿时他的眼睛聚集了泪，眼角赤红。
奶奶送的羊脂玉镯，里面是刻了一个“计”字的，这是他亲自给她戴在左手上的。
不可思议，做梦般的惊喜又看向那张陌生的面孔。
她毫无意识的撞到自己是虞芊默的声音，再见便是掩饰；她焦急的想要知道子怿的情况，所以偷偷的跑去医院；她会法文；不能吃燕麦；敏捷的身手；同样的气息；同样的清香……
看着这个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法挽回，已经在自己的生活里永远消失的人，现在真真切切鲜活的就在自己的面前，好像世界都静置空灵，只有他们。
计宸的眼底泪光闪烁，此刻，就像黑暗的世界重新升起了太阳；像冰雪覆盖的北极漫长的寒冬后，终于迎来了和煦的春光；像无际的沙漠终于出现了绿洲；像苍茫的大海终于看到了彼岸……
上苍如此眷顾他，让他还有机会见到她，她还是活生生的有着温度和表情……曾经她离去的时候，那个鲜活的心也跟着去了，剩下了一个为计家而伫立的躯壳……
他的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虞芊默的脸庞，是真实的，不是梦，不是幻影……嘴角的微笑和眼底的泪是全然的感激和惊喜……
“芊默，真的是你，只要你可以在我身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眼睛看到的有多少真实？只有用心去感知，才可以了解真相。
看着歪着头却睡得一样很香的虞芊默，计宸不禁笑了，男儿带着喜极而泣的泪水，释怀的笑了。
他小心的将她抱起，刚走两步，虞芊默就迷糊的睁了一下眼睛，顿时清醒，忽然想起了自己是在计宸的车上。
“放我下来，这是哪里？”
“当然是我家！”
“我要回家！放我下来！”
“你睡得昏天暗地，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计宸眼睛虽然红色未消，但心里的冰已经化作春水。
虞芊默看到了熟悉的房子，熟悉的客厅，她被计宸放到了沙发上。她环顾四周熟悉的摆设，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计宸四处的柜子里翻来翻去，好像急的有些懊恼，“药箱呢？”故意大声的自言自语。
“那个柜子？”虞芊默脱口而出，后知后觉的闭上了嘴。
计宸俯身取着药箱，嘴角一抹坏笑。
他拿着药箱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战小姐，真是厉害，一下就猜中在哪！”
“我就是胡说一下，没想到这么……巧……”
计宸拿出药膏，把虞芊默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我自己来！”
计宸像没听到一样，轻轻的抹了药，慢慢的揉搓着，很是专注。
虞芊默看着他的侧颜，恍惚间又什么都忘记了，直到计宸也看向她。才缓过神，忙把眼睛移开。“虞芊默啊虞芊默，你怎么又犯花痴。”她内心无比嫌弃自己这么没定力。
“可以了，谢谢计总！”她迫不及待的把脚抽了回来。
“你最好老实点这只脚暂时不要吃力，否则后果……”
“怎么样？”
“恐怕没有人愿意娶一个长相如此不堪的瘸子吧！”
“这就不麻烦计总操心了，还是请计总辛苦一下，把我送回家吧！”
“送回家？现在太晚了，我该休息了，这里的房间你想睡哪里都可以。”说着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你……”“不送就不送！好像你不送我就走不了似的。”虞芊默刚要迈开步子走出去，可是脚刚着地就一阵疼痛传了上来，“这边连个车都没有，我这样走出去是不是天亮了都走不出这条街道？”虞芊默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