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开了快一个小时，任暄妍把车停在一个像是废旧工厂的地方。
她下车靠在车门上，对着远处的监控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大铁门轰隆作响，从里面出来几个人。
看着为首戴墨镜的男子，任暄妍笑了笑，冲他扬头示意了一下车里后座的江子善。
男子偏头看了看，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送上门的货，难道还有不要的？”
“什么货，你可不要乱说。”
“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打哈哈了，开门做生意，门路自然有人知道，我也没其他意思，白送你个人，给你赚钱。”
墨镜男子看着任暄妍不动声色，抬手指了指车，旁边的两个男人走过去拉开车门把江子善拖了出来。
“你们……”
江子善刚想骂人，想说的话在看到男人手里的枪之后，顿时硬生生咽了下去。
那男人看了看江子善，有些嫌弃：“长得还将就，这头发这伤，怕是不好卖。”
“白嫖！又不要你一分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任暄妍走过去，捏着江子善的脸左右看了看。
“这张脸平时也是没少花钱，我不管你是拿来给你手下的人，还是卖给别人，让她接客十几二十个，什么时候你满意了，什么时候再把人放了，记住可别弄死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任暄妍说得云淡风轻，江子善听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竟然让她接客。
是啊，任暄妍怎么可能真的就这么送她回去。
小汐六年的流浪，一辈子的伤痛，她难道不该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这女人不是一直心安理得的想要抢别人的爱情嘛，她倒是要看看，她以后有什么脸，再去抢！
“你这个贱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
嫌她吵，戴墨镜的男人一个示意，江子善身旁的人一个手刀劈下，她便晕了过去。
“这可不像你们CIA的作风啊。”
“私人恩怨，要不要做，你说。”
“当然，很乐意为你效劳。”
看着江子善被带进去，任暄妍抬头看了看这四周高高的围墙，舒了一口气，转身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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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解下口罩，看着蓝澈说：“你父亲暂时渡过危险期了。”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
“这几年你父亲身体状况越来越差，虽然这次大难不死，估计身体也很难恢复。”
“是，我知道。”
这一点，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你好好照顾他吧……”
医生转身欲走，扶了扶眼镜，又停了下来，他看着蓝澈，说：“我想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
“嗯，您说。”
“为什么对于你父亲这件事，你会采取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方式来处理？你不该这么拒绝警方的介入，这样不利于保护你父亲的安全，要知道，那些凶手很可能会再出现，而且，你不想抓住凶手吗？”
“我一直在配合警方，只是不想他们到医院来打扰我父亲休息，这里有我就够了。”
那个人，怎么抓，又怎么可以说是凶手？
“现在外面的人说什么的都有，蓝澈，别放在心上，谣言止于智者，同时，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谢谢李叔，我会的。”
送了李医生出去，蓝澈回头看着蓝卓翰。
作为房地产界的翘楚，记者怎么可能放过这一道消息，再加上牵扯到枪支，警方就更不肯放手，这一次，他要怎么保护她。
任暄妍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好像是蓝卓翰的秘书。
想了想，她在门外长椅上坐着并没有进去，也没等多久，那女人就走了。
看着那人消失在走廊里，任暄妍才上前去敲了敲门。
她走进去，蓝卓翰依然睡着，蓝澈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他看见任暄妍进来，又看了看她身后。
“小汐没事吧？”
她走进去大大方方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和蓝澈面对面。
“她没事，有事需要处理就没过来，让我跟你说一声。”
“哦。”蓝澈听着，顺手倒了一杯水，推到任暄妍面前。
“你们公司里，是不是很乱？”
“还好，能应付。”
幸好他两年前就开始熟悉公司里的事务，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汐，应该知道了吧。”
蓝澈点头，有些不堪回首：“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怎么会？”
“她刚好来找我，在门外听到了。”
她比他们想象的要镇定得多，至少比他知道的时候要平静。
听到这个答案，任暄妍感觉自己心跳都漏了半拍，她战战兢兢，唯恐自己的不小心会让她起疑心，结果，她却是那么早就一清二楚了。
“小汐，她是什么时候，进那个组织的？”
又给她抛来了一个难题。
任暄妍低头思绪有些乱，正巧看到面前的纸杯装满了水，她慢吞吞拿着喝起来。
她在犹豫能不能告诉蓝澈这些事，小汐也没和她通个气儿，该不该保密也不知道。
“说吧，别想了。”
任暄妍干笑两声：“有点渴。”
“其实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里面的人了，我两年前认识她的。”
“两年前。”
她也才十八岁而已。
蓝澈伸手拿起矮柜抽屉里的匕首，轻抚它的轮廓。
除了冰冷，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他仍然无法想象，他的小汐是如何把它插入一个的心脏或是用它划破一个人的喉咙的，她怎么下得了手做那么血腥的事。
如果当初他不是借江子善的口转达他的离开，而是亲口向她告别，或许她就不会到处流浪，或许她会乖乖地在水原等他回去。
她依然可以美好得像一个天使一样，脸上永远只有笑容。
是他，当初犯了错啊。
“你应该比较清楚她的事，她是真的……杀过人吗？”
任暄妍抿着唇，打算完全忽略掉这个问题，她静静看着他，她知道他手中拿的那把匕首是小汐的，她一直都随身带着。
“蓝澈，你不要怪她，即使不是她，也会有别人来完成这项任务的。”
“我知道。”
他怎么舍得怪她呢，他只是心疼，他的小汐成了这样。
如果说有厌恶，那也只是厌恶他自己罢了，多么想，多么想把她找回来。
谁能还给他，把那个天真可爱的小汐还给他。
“我要走了，小汐有事，如果需要帮忙，打这个电话，告诉接电话的人你找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串数字，递给他。
“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任暄妍。”
蓝澈接过来看了一眼，道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