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穷人孩子早当家
第二天一大早,小云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有人走动和不时发出乒乓的声音。她睁开眼一看,头顶上是一张已经很旧的蚊帐,再上面就是白色的天花板。似乎还没有适应自己已经换了个新的生活环境,小云发了一会儿呆。
“小云,你醒了吗?”程玲留意到小云的动静,“太阳起来了,要晒到屁股了。”
“当我三岁小孩吗?房间里怎么可能晒到太阳呢。”小云低声说,然后翻身起来下床走向程玲。她有点郁闷地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换衣服,因为这家人根本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也对啊,穷人,还讲究那么多干嘛?
“小云,以后你要早点起床呀。一日之计在于晨,早睡早起对身体好。”程玲温柔地说。
“哦,我知道了。”小云乖乖的说。如果真是7岁孩子,肯定会觉得妈妈不疼她。但是小云的内心是一个成年人,知道程玲这样是为她好,太娇生惯养导致孩子养成好吃懒做的坏习惯,是农村人最忌讳的。
小云在天井里快速洗刷好,然后看妈妈做早餐。其实农家的早餐非常简单,就煲个白粥,或者面条,有时候直接做个白饭,配上咸菜,就是一顿。
小云父母一般都是天不亮就到田里,先趁着凉快把菜都浇好水了,然后再回家做早饭吃。吃完早饭又赶紧去做农活了,拔草、施肥、整架子、挖烂泥……没做过农活的人根本想不到为什么田里的活永远干不完。
做早饭的灶台是要自己生火烧饭的,因此程玲一边留意火势的大小,一边调整。抽空还把昨晚换下的衣服用水泡好了。等到天气太热,从田里回家再洗衣服。
小云哀叹一声:二十世纪末的生产力真落后啊。还要等几年才流行出现电饭煲、洗衣机,进一步减轻家务负担,现在还是认命地用人手吧。
她看见程玲很忙,她就回到厅里,拿起扫帚扫地。程玲看她那么懂事就笑了。小云还小,肯定扫不干净的,但是她那么勤快,让人欣慰。
小云先把卧室扫好了,然后再扫大厅,最后扫厨房。扫完后把垃圾盛好,把垃圾扔到门对面的大竹箩。等竹箩垃圾装满了,再倒到池塘边的垃圾池里。其实所谓的垃圾,也就是一些灰土为主。有时可以倒在街上的水渠了,被雨水冲走。
吃过白饭和咸菜,程玲就赶紧拿去锄头要出门了。“小云,今天妈妈去锄地,外面晒热,你在家里呆着,别到处乱跑。等妈妈中午回来做饭。”
小云乖乖地应了,但她可不会乖乖地呆在家里。小云先看看四周,发现两盆衣服还没洗,当然是爸爸妈妈还有自己的。夏天的衣服很薄,也没多少。小云想:“既然已经做了别人的女儿,看在他们一直那么照顾小云的份上,她应该帮忙减轻一下父母的负担。”
说干就干。小云看到天井有个两个瓶子,一个上面写着“洗衣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粉末,参杂一些红点蓝点,闻着有股刺激还带有点香味的味道。另外一个瓶子好说,上面写着“洗洁精”。
小云倒了一些洗衣粉到衣服上,学着以前看到古人洗衣服的样子,搓了搓,很快盆里就起了好多泡泡。这活也太好玩了,小云开心地搓起衣服来。洗洗洗,很快把衣服洗了一大半。
正洗的开心呢,有个黑影倒影在她身上。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杨伟良回来了,手里提着昨天的田鸡笼子。“小云,快看!”映入杨伟良眼里的是瘦弱的小云在努力洗着两盆大衣服,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有点心酸,又觉得很暖心。他的女儿也长大了,一好起来就开始分担家务了。是他自己没本事,苦了自己孩子。“别洗衣服了,赶紧过来看看爸爸拿了什么回来。”
小云冲掉手上的泡沫,凑近笼子一看,呀,三个笼子,每个笼子至少有两只田鸡呢。田鸡有的是黑漆漆、有的是土黄土黄的,都瞪着大眼睛,下颌一鼓一鼓的。这田鸡不是小青蛙,而是大田鸡。
“中午我们有口福了。”杨伟良把笼子里的田鸡都一一抓出来,放在厨房的一个尼龙网里,把尼龙网的口子系好了,再放在水桶里,加点水,保持湿度,避免田鸡热死。
小云看着田鸡,这么丑的动物真的好吃吗?虽然她是没吃过,但听说古人最喜欢吃东西了。尤其古时候有个叫广东的地方,那里的人真是什么都敢吃,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都能成为餐桌上的佳肴。
想到中午有肉吃,小云开心了,她继续坐到洗衣盆前用力搓衣服。杨伟良放下田鸡赶紧吃了早饭,然后急忙拿着锄头去农田了。临走还不忘吩咐一声:“小云,你慢慢洗啊。衣服用完洗衣粉要过两盆水,别弄湿自己的衣服啦。”
真是高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能力,小云洗完两盆衣服,因为要用水瓢装水,都不知道倒了多少瓢了,还要扭干衣服,洗完衣服,她手都酸了。然后她还得双手抓着盆边,爬上又高又狭窄的石梯,上阳台晾衣服。
好不容易把一件件的衣服都用竹竿挂好,她已经彻底没力气了,下楼梯差点没一头滚下去。
小云默默地为自己心酸了一把:这就是所谓的穷人孩子早当家吧。我一定能克服这些苦难。等我这副身体长大一点,应该就好很多。
本来打算洗完衣服就出门的小云,最后选择在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休息得差不多了,她就带上草帽,想想父母肯定会口渴,她打算带水给父母喝。
结果找来找去都没有瓶子,是啊,那时候还没有矿泉水卖呢。于是她整个水壶都提上了,把碗倒扣在壶嘴上。去考察自己的农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