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得拨通了泰利的电话:“泰利,我要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奎得。”泰利并不多言,她随时准备着。
“我想麻烦你,请叔叔通知他的弟兄们,注意xc78w这个车牌号,尽量注意她的动态,去过哪或在哪停留过。”奎得冷静地阐述着她的要求。
“好……xc78w……我记下了。这是谁的车牌号?”
“裴迪的,跟着她应该就能知道谢迩在哪里。”奎得顿了顿,“真的不好意思,泰利,我实在能力有限,我想来想去只有叔叔人脉最广,所以只能请你们帮忙。”
“没事的,奎得,我俩还分什么你我,我爸爸就是你爸爸。放心吧,我这就和他说。你别太担心了。”泰利爽朗的声音给奎得吃了一颗定心丸。
“谢谢你,泰利。”奎得说道。
“不说了,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要自己去做危险的事,嗯?”泰利关切着说。
“好,我知道。”
挂了电话,奎得这才意识到,她未曾留下黑衣人的联系方式。现在有许多疑问需要他来解答,如果能联系到他,或许还可以信息共享,更快地找到谢迩。
奎得不知道去哪找他,那么就只能等他来联系自己了。
尽管她现在表现得像一颗悬崖边的磐石,冷静而又稳重。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她的心一阵一阵发慌。
谢迩已经失踪第二天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着泰利父亲给她跟踪的结果,等着黑衣人来找她。
晚上7点,泰利来电:“奎得,有线索了。”
“怎么说?”奎得急切地想要知道消息。
“有个经营餐馆的朋友说,他看见过裴迪在那家餐馆见了一个男人。”泰利一口气说下去,“他们交谈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就起身走了,看起来很着急。”
“看情楚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吗?”
“模样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很强壮,”泰利答道,“不过,他留意了那个男人的车牌号,cv890。爸爸已经派人去跟踪了。”
“替我谢谢叔叔。”奎得觉得压力很大,她无奈之下让这么多人卷进了这件危险的事,但她别无选择。
“你为什么会怀疑裴迪?”泰利突然想到。
于是奎得就将昨天和裴迪会面的对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泰利却很担心,“如果裴迪真的与谢迩的失踪有关,你不怕她会对你不利吗?”
“这我想过,我认为她不会对我怎样,她一旦有所反应也就代表了她的自我暴露。我愿意赌一把。”奎得答道。
第三天早晨,黑衣人仍未出现,而泰利出现在她门前。
“泰利!”奎得开门见到泰利,一把抱住她,“你怎么来了?”
“爸爸说,他们打探到了那个男人的车去过一个谷仓,那个谷仓曾经是里齐叔叔的,很多年前他们就已经搬家了,这谷仓也是早就废弃了的。所以很不正常。”
“那么,有人进去看了吗?”
“那个弟兄等那男人走了之后去看过,但谷仓门锁着,他从窗户里没看见什么,所以也没敢进去。”
“泰利,你认识那个谷仓吗?能带我去吗?”
“认识!我可以带你去。不过……”泰利有些迟疑,“会不会有危险?”
奎得心里也有些打鼓,但想到谢迩曾毫不犹豫地替她解围、以及托付给她的使命,她无法过多考虑自己的安危。
“泰利,听我说。”奎得努力地镇定自己,减缓语速对泰利说:“你只需要指引我到达,然后你把车开走,去别处等我,我去看一下就出来,不会有危险的。”
泰利此刻也心里没底,问道:“要不要通知爸爸带人一起去?”
“不用,人太多容易被发现。万一谢迩真的在里面,控制他的人狗急跳墙,说不定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奎得斩钉截铁地说。
“好,听你的。”泰利跳上车,坐上副驾,“走吧。”
奎得跟着泰利的指引顺利来到这个废弃的谷仓。
他们驾车在谷仓周围转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只看见谷仓前的田野,由于荒废耕种而长起了半人多高的野草。
冬季的风强劲地吹着,野草像波浪一样此起彼伏。浓厚的云层低低地压在上空,仿佛就在她们头顶,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按照计划,奎得下车后,泰利便将车驶离谷仓,停泊到了距离稍远的地方。
奎得一边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靠近谷仓。谷仓的门锁着,于是她找着一个窗户,从附近搬了几个草垛爬上去,扒着窗台往里瞧。
谷仓里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她左右查看,谷仓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只集装箱,这引起了她的注意。
集装箱为何出现在谷仓里,这不合常理。
她跳下草垛,打算在附近找找有没有梯子之类的工具,好让她从窗户爬进去。
正当她左顾右盼寻找工具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后面拽住她,并迅速用手肘卡住她的肩膀,同时捂住了她的嘴。
奎得想要喊叫,却喊不出来。这人捂着她嘴巴的手并不松开,却使她转过身面对着他。
“是你!”奎得惊呼——正是那个黑衣人。
“你不要命了吗?”黑衣人低声吼道。
奎得顾不上许多,说道:“你是来救谢迩的吗?他是不是在里面?”
黑衣人将一根手指抵在嘴边,悄声说道:“恐怕是的。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进去?”奎得问。
“你在这儿别动,我去。”黑衣人从后腰上拔出一把手枪,示意奎得留在原地,并贴着谷仓墙壁持枪绕行至谷仓门。
奎得哪里能放心呆在原地,远远地跟着他。只见他在谷仓门前停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针,在那把铁锁上试了片刻,就把锁卸了下来。
他绝不是一般人。奎得心想,既然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在旁,谢迩定然不会有什么闪失。她的心定下了许多。
黑衣人打开谷仓门,仍持枪警惕前行。他在谷仓里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别人后,径自说道:“奎得小姐,出来吧。”
奎得于是站直了身子,从谷仓门外走进来。
黑衣人并无犹豫,还是如刚才那样,用细针去试着打开集装箱门上的锁。并无意外地,锁被打开了。
他们合力打开门,只见里面空空荡荡,正中间的一把椅子上,谢迩就坐在上面。
他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头歪在一边。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手脚都被扎线带紧紧地扣在椅子背和椅子腿上。
奎得连忙冲过去,捧住他的脑袋轻轻地摇晃着他,“谢迩,你醒醒!”
然而她马上发现,谢迩湿漉漉的头发上,并不是汗水而是干渍的血液,而他的手臂上还扎着一根留置输液针头。
黑衣人拿出小刀,将扎线带割断,说道:“赶紧离开这儿,快。”
此时,奎得看见谷仓门前有人影闪过,她不知道哪来的直觉,只全身心地扑向谢迩,将谢迩的身体牢牢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只听到“砰”一声巨响,她的后背感觉到重重一击,一股热流慢慢地溢出身体。
强大的冲击使她与谢迩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但她仍不忘努力撑起身体不令谢迩被她压到。
她只感觉到后背的疼痛慢慢加剧、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在失去意识前,她挣扎着回头,瞧见黑衣人持枪与那人反击,耳边依稀听见谢迩轻轻地呼喊她:“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