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得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是泰利摇醒了她。
她此时醒来,心跳飞速。定了定神,仍心有余悸。
“奎得,你怎么把车停在这儿?头疼了?”
“对……太疼了,感觉要炸了。”
“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还好,现在好多了。”
泰利把奎得扶下车,让她在后排坐好,然后回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我送你回去睡觉吧,你太累了。”
“回画廊吧,还有很多事要做。”
“医生说你不能过于劳累,你忘了?”
有个亲近的人陪在身边,奎得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我没法休息,泰利。艺术行业的寒冬来了。”
“生意出问题了?”
“对,北方局势现在很紧张,原来的藏家都不敢大方花钱了。”
“我看见新闻了,国王府邸前的静坐游行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你说,老国王也挺窝囊,手下的党派争论不休,他动也不动。”
“他才不在乎党派之争,反正动摇不了他的皇位。一个党派强了,另一个党派要出头,正好能达成他想要的相互制约的效果。”
“但是对我们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听爸爸说,现在需要从北方采购的小麦涨价得厉害。”
“这场闹剧总有一天会平息的,就是不知道要闹到几时。”奎得想到可能发生的严重的财务危机,如果局势依旧混乱下去,自己只有靠变卖家产来填坑了。
“你确定要回画廊吗?”
“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在车上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泰利叹了口气,她知道劝不了奎得,于是启动掉头往画廊方向去。
“对了,你来警察局干什么?”
“别提了,维森又犯事儿了。”
“他又打架了?”
“是啊,快三十岁了还这样,没救了。”
“要不要,让我爸爸陪他练练?”泰利调皮地从后视镜里看看奎得。
“得了吧,你爸的身手,得把他打死。”
“哈哈哈,不至于。职业拳手下手有轻重。”
“虎父无犬女,以后你替我教训他就行了。”
“没问题,哪一次你被欺负不是我替你出头?”
“对,早知道我也跟你爸爸练拳。”奎得也笑起来。
“现在练也不晚呀!”泰利打趣道,忽而又想起,“你知道么,谢迩老师过去也跟我爸爸学过打拳。”
“他跟你爸爸学过?我怎么不知道。”奎得很意外。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他去拳馆找我爸学打拳,不让我爸说。”
“难怪。可他为什么要悄悄地练呢,恐怕除了你爸没人知道他练拳吧?”
“应该也有,只是和我们这帮学生没关系,所以我们不知道。”泰利说道:“我爸说他学了两年,还参加过地下拳馆的擂台赛,拿了轻羽量级银腰带。”
奎得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不过他只参加过一次,我爸说他是个很有天赋的选手,而且以前应该受过训练,有一定基础。”
奎得拐了个弯,在画廊门前停下车。
“好啦,到啦,我的大老板。”泰利跳下车去挽奎得的手臂。“还好吗?你确定?”
“好啦,真的没事。你就是我的万能药。”奎得笑着说。
回到画廊,缪里早已准备好了藏家和艺术家名单、以及管理日志和流水统计。
“奎得,你要的资料我整理好了。”
“谢谢。”奎得脱下外套,回到办公桌前。
“谢迩来找过你,就你走后不久。”
“他?”奎得抬起头,“他说了什么事吗?”
“没有,他见你不在就走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一个星期无声无息,这会儿怎么又想起我来了?奎得莫名觉得特别生气。
她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他的号码,找着找着却又放下了。
算了,不理他也罢。她气呼呼地把手机扔到桌面上,身体往后陷进靠背里,转而望着这堆资料出神,她只觉得好累,一动都不想动。
手机响了,是谢迩打来的。
奎得瞧着这个名字在屏幕上闪动,心下既恼又喜。
她故意等铃声响过两遍才接起来,冷冷地应道:“喂。”
“奎得,我长话短说。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给你,当然,这次不是炖肉。”
奎得忍住笑,淡然答道:“什么东西?”
“你父亲曾经交给我一件东西,现在我把它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