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问话,奎得不禁凝神思考:真的值得吗?而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值得。”奎得说,“也许感情就是没有理由的,让我信任他、景仰他,他对我来说,就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并且无可替代的。”
“那他爱你吗?”泰利问,“他也像你爱他那样爱你吗?”
“我想……”奎得思索着,她搜寻着以往的记忆,然后甜甜地笑着说:“我想他应该更爱我一些。”
“果然聊聊他你就开心了。”泰利笑道,“你看看,是不是典型的重色轻友?”
奎得也笑起来:“好啦,快睡吧,天都快亮了。”
……
第二天一早,整个拉玛镇都在传播着一件大事,所有的新闻广播和电视频道都在转播同一个消息,而这件事将影响整个国家的格局——王后在头天夜里去世了。
奎得和泰利刚一下楼,就听到泰利的父母在餐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讨论着。
“这下民权党要闹事了。”泰利父亲科林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说。
“我看不见得,他们起码也是维稳的重要党派,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泰利母亲瑞秋说。
“他们早就对王室不满了,也就是民权党主席早年受了王后的提携才走到今天,一直买着王后的面子呢。你看他们去年年底的时候,跟进步党都闹成什么样了?也就是看在王后的面上最后才下了台阶的。”
“你这又是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这可不是空穴来风,你就等着瞧吧。”
“爸爸!”泰利喊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王后去世了,宝贝。”科林答道:“你今天应该是不用去上班了。”
果然如科林大叔所言,政府很快就下发了通知,当天所有的娱乐场所都歇业一天,以示对王后的哀悼。
于是奎得早早到达画廊,以便应对。上午九点,画廊尚未开门,奎得就在画廊里接到了警察的通知。
奎得和缪里,以及画廊的工作人员们统一换上了黑色的制服,排成一行站在画廊门口,对前来参观的观众做着解释,并为他们做好修改参观日的登记。
奎得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哀悼王后的官方声明,同时宣布了歇业和善后的消息。随着得知消息的人越来越多,画廊门口逐渐少了许多前来问询的观众。
一直到午后一点,奎得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回转身踱进一楼中庭,眼前的画廊空无一人,三个多星期以来的热闹和光影突然间消失殆尽,回归到了洁白而又朴素的样子。
她拾级而上,步入二楼观景平台,忽然想起她在科里耶大师的画展上掉落鞋子的那次经历。
“也不知道谢迩现在怎么样了。”她自言自语着,拨通了谢迩的电话。
可是她等了又等,谢迩的电话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可始终没有人接。
她心下有些隐隐的担心,但她又想到,或许他在照顾妈妈,也或许他有别的事在忙。起码两天前的通话,他还跟自己有说有笑来着,不像有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劝自己不要多想,然后挂掉电话向办公室走去。
可是刚到办公室门口,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你是……”奎得话音未落,对方便语速急促地打断她。
“奎得小姐,请您马上和麦文到1号公路加油站,并且带一些可以止血用的东西,药品、纱布、绷带,都可以!”
“你是谁?”奎得的神经不由紧张了起来。
“我是凯德。我们出了点事,现在不方便细说……估计2点半左右到……是一辆黑色宾利,车牌号sd3380……”
“谢迩呢?他和你在一起吗?我要和他说话。”因为电话声音嘈杂,奎得也没见过凯德,并不认识他的声音,而电话内容又这样紧急,不得不使她多了一分警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奎得只听见有车辆高速行驶中呼呼的风声,还隐约听见谢迩说了句“自作主张”,然后在一阵悉悉索索的触碰声和两次深重的呼吸声之后,电话里才传来了谢迩的声音。
“我没事,奎得。”谢迩的声音与平日无异,却显得有些疲惫,“只需要麦文到一号公路加油站,不用你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奎得太熟悉他的处事习惯了,他从来都不对她说太多不利的事,“你肯定有事,你别瞒我。”
“……我真的没事。我只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他来交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平静却又明显克制着呼吸。
“我知道了。”奎得不再多问,她简短回答了一声就挂上了电话,她决定即刻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