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迪?奎得心下暗叹,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知道她这次来干什么,如果还是说合作的事,那可真是头疼,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正想着,裴迪从门外款款而来,她没有带助手,看起来很随意。
“你好,裴迪。”奎得示意裴迪坐到沙发上。
“好久不见,奎得小姐。”裴迪看起来依然笑意盈盈,如果单看她春风般的笑脸,是完全想不到她与那些阴谋有关的。
好一张骗人的脸。奎得暗自想着,表面上却也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我出去休假了两个月。裴迪小姐越来越容光焕发了,是有什么好事吗?”
“好事谈不上。”裴迪把手提包放到身边,然后往后靠进沙发里,“我就开门见山吧!因为最近局势稳定些了,艺术行业也复苏了,所以我还是想要寻求与您的合作。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这倒是挺难办的,奎得就怕她提出这个要求。她只得再找些借口。
“抱歉上次拒绝了您,”奎得欠了欠身子,一脸诚恳地说,“我们画廊目前还处在资金缺口的状态里,所以还不太敢于新签艺术家。裴迪小姐的确是非常优秀的艺术家,我也非常想跟您合作,但……我想您应该能明白我的苦衷。之前我们与一些艺术家经历了尾款纠纷,鉴于现在的情况,我不想让您蒙受损失。”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明白了。”裴迪不动声色,微笑着说:“我懂您意思了,或许我们真的没有缘分。”
“最近拉玛镇新开了一家画廊,不知道您了解过吗?”奎得问。
“我去看过了,还算不错。”裴迪说:“不过,他们才刚开业,搞了些哗众取宠的名堂。他们知名度还不是很高,这方面他们比不过你。”
“后来居上嘛。”奎得笑道:“您可以和他们合作看看?”
“……考虑一下吧。”裴迪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接着说:“不知道奎得小姐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展的计划?”
奎得意识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于是也就含含糊糊地答道:“最近还没有,我们正打算做些改革,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特别的展出。”
“我记得奎得小姐两个多月前经历过一起很严重的事故,现在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裴迪挑着眉看着奎得,“是不是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
裴迪这么直接地问与她自己有关的问题,着实令奎得非常意外,不过,看来她真的不知道他们已经了解她与这件事有关,或许她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试探她。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依然从容地回答她:“承蒙关心,现在已经痊愈了。”
“我记得这件事当时还惊动了警方的。不知道有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明知故问,拉玛镇的警方估计都被他们买通了,还查什么?奎得只摆摆手,答道:“并没有,至今都没有个明确的说法。还好当天有个农夫救了我们。”
“啊……”裴迪的眼珠转了转,“真的好险,是绑架吗?”
“也许是吧。真想告诉那些绑匪,要钱就直接说,别拿人命开玩笑。”奎得抬眼瞧着裴迪,却见裴迪略略有些回避。
“是,的确太过分,还好您没有出事。”裴迪答道。
“是啊。”奎得拨弄着手上的戒指,漫不经心地答道。
片刻的沉默后,裴迪又问道:“那,谢迩还打算和你合作吗?”
果然来了。奎得亦淡淡答道:“也许会有吧,但我们目前并没有太多的沟通。”
“不对哦。”裴迪斜睨着奎得笑起来,“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是恋人吧。”
“你……怎么知道?”奎得有些意外,但仍需保持镇定。
“这个已经早就不是秘密了啊,再说您这只戒指——之前可没有。”裴迪打量着奎得的表情,令奎得非常不自在。
奎得不知道,她和自己的圈子并无交集,为何会得知这样私密的事。除了在繁花村的公开关系,在拉玛镇只有至交才知道他们的关系。看来,她时刻没有放松对谢迩的观察。
奎得略一思考,既然她已知晓,还不如大方承认算了,便答道:“呵呵,本来还想保守一阵子秘密,没想到被裴迪小姐看穿了。”
“真是不错,你们郎才女貌,很般配。”裴迪依然笑容满面,丝毫看不出任何不和谐的情绪。
——果然是个追踪高手、便衣间谍。奎得暗叹,自己或许不是她的对手了,还是赶紧送客吧。
于是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对裴迪说:“不好意思,裴迪小姐,我稍后还有个会议,恐怕不能奉陪了。”
“啊,没关系,”裴迪知趣地站起来,她抚了抚包臀裙前面的皱褶,拎起手提包说:“那有机会再聊。再见了。”
奎得站起来送她出去,刚打开办公室门,只见谢迩正从楼梯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