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麦文如约驾车抵达繁花村。
车子在旅店门口停下后,他下车靠在车子旁,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等着他们下楼。
“你好,麦文。”奎得向他打招呼,他只微微地点了点头,默默地将他们的行李塞进后备箱。
谢迩拍了拍麦文的肩膀,两人相视颔首,也不说话。
奎得轻声问谢迩:“我现在看明白了,你们真的很少说话。你原来也跟他一样吗?”
谢迩笑道:“差不多吧,但我没他那么酷。”
“我觉得他更像是个杀手……他是吗?”奎得好奇地问。
“这你都想得出来。”谢迩笑着摇了摇头,见行李和人都上了车,他拍了拍驾驶座靠背,“走吧。”
车子一路开出村庄,这两个多月的时光随着后退的风景留在了他们身后。
松林,湖泊,村庄,草地,林荫道,他们从来的路上飞驰回去,去迎接未知的且充满挑战的未来。
奎得靠在谢迩肩头,紧紧地挽着他的手臂,她的眼睛留恋地瞧着窗外的一草一木。谢迩亦紧闭着双唇,跟随着她的视线一起送别这个天堂般的地方。
三个小时后,他们又回到了拉玛镇。车子停在奎得家的庭院前,她从车上下来,瞬间有些恍惚,离开这些日子,仿佛已经不熟悉这里了。
庭院里的花开了又败,现在野草长到小腿肚那么高,遍地开满了珍珠绣线菊,粉白色的小花密密匝匝但也挺可爱。墙角草丛里还混了几株扁竹根花,开着淡紫色的小花。更有许多蒲公英和蚕豆花,零零散散地散布在花园里。
现在这个半荒的花园虽然开满了野花,倒是别具一格了。
“你看,大自然为你把繁花村带来了。”谢迩笑着说。
“还真是,”奎得拔下一根狗尾草,捏在手里摇晃着,“我养的盆花总养不好,这些野草野花没人照顾倒是郁郁葱葱。”
“不如以后就留着这些花草,稍微修剪一下就行了。”谢迩环顾着四周,“这个花园如果画进画里也不错。”
奎得笑起来,“到底还个画家,如果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她拿出钥匙开门,把行李箱推进去,“谢迩是木匠,是雕塑家,是厨师,是探险家。”
谢迩笑着摇头,也不答她话,只手脚不停地把家具上的罩布揭开、叠好,然后把奎得的行李箱搬上楼。
奎得也想做些什么,但谢迩坚持不让他动手,末了还一把横抱起她,一直抱上楼让她坐到床上。
“你累了,该休息会儿。”谢迩揉揉她的脑袋。
“我已经好了,谢迩。”奎得站起来,昂首挺胸地说。
“上一次在这间房子里,还是你非要让我抱你上下楼来着。你忘了?”谢迩捏了捏她的下巴,笑着说。
“谢迩,你是机器人吗?”奎得瞪着他,“你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你回来后就没停过。”
“我当然会累,”谢迩笑了笑,“我这就得回工作室去了,麦文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奎得听到他说要回工作室,感到非常失落,但又不能再说什么——毕竟现在她伤已好了,而同居——也还没必要。
她只得悻悻地说:“好吧,那你明天来看我吗?”
谢迩瞧着她,他明白,她也和自己一样舍不得分开。在繁花谷朝夕相处那么久,突然要告别,真的是很不习惯。
“当然来,”谢迩拉起奎得的手,“我每天都来看你。”
“那你注意安全。”奎得说。
谢迩微微躬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柔声说:“我会的,不用担心。”
他走下楼,从门口衣架上取下外套,挂在手臂上,然后打开门,“你自己小心些,我回去整理一下。”
奎得站在楼梯口,瞧着门口的谢迩,摆摆手说:“我知道,你去吧。”
谢迩走后,房子里变得寂静无声,只有时钟在不停地滴答作响。
奎得看看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她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开始打扫卫生。擦桌子拖地板整理行李,等忙完了已经快晚上七点了。
她打算简单做一餐番茄肉酱意面,再加上几块午餐肉,应该也不错。
她在锅里放上水,刚把煤气打着,这时候却突然听见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