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乃堂有点紧张，或许是因为不远处的钢琴演奏，也可能是因为周围几对小情侣正在咬耳朵，但更可能的是因为这为数不多的体验。

　　启立决看出了游乃堂的小紧张，先挑起话题，“你为什么选这里呢？”

　　启立决双手肘撑在桌上，目光如一洼池水，剑眉微微上扬，看向游乃堂时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

　　“我……觉得你请了我吃那么多东西，还给我买衣服……我应该请你吃一点贵的，虽然这里的好像也不是很贵，而且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游乃堂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声音里透着沮丧，本来信心满满，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觉得自己没做好，至少没做到最好。

　　自己似乎总是在人情交往上不是很灵通，连自己的同学、同事也是这么说的。

　　启立决似乎已经透过游乃堂的表情里看出来了点什么。

　　“我之前来这里吃过的，我觉得味道很好，你的眼光不错。”

　　启立决刚说完，游乃堂眼睛就亮了亮，启立决见状接着道，“而且我很喜欢这个位置，离人多的那块地方比较远，旁边就能看到江景。之前也想选这个位置，但因为人太多，没选到。”

　　游乃堂眼睛更亮了，语气里也毫不掩饰自己变好的心情，“是吗？我也是因为这个位置靠江边才选的！”

　　得到鼓励的游乃堂有点停不下来，慢慢松了口气，“还以为会踩雷，但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一直觉得江城的夜景很美，江景最好看，横跨在江上的桥、缓缓走过的船，连灯的样子都好看……”

　　启立决在江边最贵的楼区里有套房，平时那边算是自己常去的。那边的阳台上就能俯瞰整条江的夜色，是江上最好的观景角度，他已经看了二十多年，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

　　但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上，以一个甚至有些低矮的角度看过去。那条江被遮了一半，看不全面，但仍能看到灯光璀璨，熠熠生辉，偶有轮船驶过，缓慢得像是蜗牛。

　　游乃堂还在喋喋不休，向启立决说自己买的套餐里有什么，希望他不会觉得吃不习惯。

　　启立决觉得自己很值，遇到了游乃堂。相看两相厌的是江水，但因游乃堂而再次变得鲜活。

　　启立决的目光落在游乃堂的唇上，薄唇仿佛上了层釉，在灯光的折射下显得柔软，说话时唇珠时不时被含进嘴里。

　　不得不承认，启立决觉得自己有些变了颜色。

　　游乃堂没有注意到启立决的视线，还在讲着自己的话，“……你喜不喜欢吃呢？”

　　启立决回过神来匆忙移开视线，回了一句，“喜欢。”

　　游乃堂看到启立决的耳尖红了大半，还以为他是热的，“你要不要一下脱你的外套？”

　　启立决却听岔了，心里一惊，脱？我脱什么？！

　　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面不改色地答道，“哦，是有点热。”

　　说完，启立决就落下了外套拉链，脱下衣服，把衣服放在了一边扶手上。

　　游乃堂不知道启立决里面穿的是一件休闲款的白色长袖，和外套的运动风不同，休闲的款显得启立决整个人更加柔和了些。

　　两人玩了一天，启立决的发型也没有早上那么平顺，鬓边耷拉下来两揪发丝。

　　游乃堂早晨看到启立决时，以为自己纯粹是对启立决那种总裁气质的崇拜，但此刻他突然发现，好像不是的。

　　相比于严肃的启立决，此刻贴近生活的启立决更要人命。

　　游乃堂差点要上手按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却抑制住，只是揪住了桌角边垂下的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