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很不自在的去扶夏末。
反观夏末一脸没事人一样,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
回到卧室,夏末换上了睡衣,当然是要别人帮忙。
两人都别别扭扭的转开头。
“凌晨,你能帮我把吹风机拿过来吗?”
夏末指了指电视柜上放着的吹风机。
他刻意不在叫凌晨~晨哥,是为了和他保持距离。
或许这样真的对两人都好吧。
凌晨听出了他刻意疏离的语气,心好似被针扎了一下,有点疼。
他想:朋友关系真的有裂痕了吧。
将吹风机取过来,夏末靠在床头玩游戏。
凌晨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替他吹头发。
“你不帮我吹吗?我一只手可不方便哦。”
夏末的视线从手机转移到他的身上,朝他笑了笑。
“好。”
见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凌晨走了过去。
吹风机嗡嗡作响,很吵,就好比他们两人现在复杂的心情。
夏末的头发真的很软,可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触碰到了吧。
凌晨不觉有点小伤感。
“我…我回去了。”
在和他呆在一起真的太过尴尬了,凌晨也怕夏末不自在。
“你要就这么丢下一个断胳膊断腿的残废,一走了之吗?那好吧。”
夏末云淡风轻的说完,低着头打被凌晨输得精光的段位。
凌晨拿着吹风机驻足在原地老半晌,为难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不用太在意哦,我已经原谅你了。”
夏末没有抬头,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盖住了星空般亮闪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抛了一句话出来。
“……”
凌晨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他当然不能扔下夏末一个人就这么走掉,只是想去外面转转。
这个房间的气压太低了,有点没法喘息。
他慢吞吞的坐到宾馆房间的凳子上。
晚上10:00多钟
“啊,好困,最近两天在病房里都没怎么睡好,我要睡觉了,你不睡吗?”
夏末收起手机,看着坐在凳子上看电视剧的凌晨问道。
凌晨其实并没有在看什么电视节目,只是不想把注意力放在浴室的那件事情上。
“我看会儿电视,你先睡吧。”
夏末瘪嘴,背对着凌晨侧躺着身子道:“那能麻烦你将电视声音关小一点吗?还有麻烦你将电灯也关掉谢谢。”
凌晨终于忍不了/了,他将电视彻底关掉转头看向夏末。
咬着牙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淡漠的语气和我说话,要是讨厌我就直说,我马上就走。”
对方太过礼貌疏离,让凌晨很受伤。
夏末转身看他,笑得眉眼弯弯,脸上还是有着醉人的酒窝,但那笑很是勉强。
“那你想我怎么样?我们的关系是你一手打破的呀!”
“依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在做什么朋友了,看你也挺为难的。明天早上我就送你回医院,你妈也回来了,我…”
凌晨越说越气,心里难受的很,他不想和夏末以这种明明很熟,却要装陌生的模式相处下去。
或者相见不如不见,快刀斩乱麻更好。
夏末没料到他是这样处理问题的方式。
这人遇见事了就想自己逃,把烂摊子留给别人。
看他说的这些话,是人说的话吗?!
他这是明摆着要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吧。
“随你便!”
凌晨觉得这么冷冰冰的一句话简直就像刀子,一下就戳到了心窝处。
疼得他用手拽住了胸口的衣服。
夏末侧着身子看不见凌晨的小动作。
凌晨也没看不见夏末红红的眼眶,以及随后流下的两滴眼泪。
“行!”
夏末只听见身后传来砰地一巨声。
凌晨已经甩门而去。
“你朝谁发火啊,王八蛋!”
夏末当下就火了,气到眼尾泛起雾气,一把抓起一旁的手机就朝门扔了出去。
又是砰~地一声
手机四分五裂。
凌晨就这么走了,他就这么把自己扔在宾馆里不管不问。
他不是王八蛋是什么!
是什么!
明明是他不对,凭什么我要这么难过,凭什么!
“走!…走!…走!…走了就别回来!我特么才不稀罕你呢!你以为你是谁呀!艹!”
怒吼着,发泄着,失态着。
委屈巴巴的流着泪又是为了什么?
又没谈过恋爱,怎么现在反道有种失恋的感觉。
将灯关了,睡觉。
悲痛欲绝的他用被子捂住头,咬着手背哭得不能自抑。
“明明那个混蛋才是个鼻涕虫,你为什么要哭?!…不许为他哭!…呜…他不配!…呜…别哭了!”
将头埋在枕头里。
脖子上戴着的那根红线串着的假玉关音吊坠,正在发着夜光。
幽蓝的光晕好看得就像五月的萤火虫。
随着主人抽泣的胸膛,若隐若现在被子下。
一把拽下了这条红绳。
之前怕这便宜货丢了,打了两个死结。
拽下来不容易,红色细小的绳子割伤了白皙的脖颈。
留下了一条冒着血珠的红痕。
这点伤哪及得上心里的痛啊!
“就这么个地摊货东西,我才不稀罕!”
夏末猛地掀开被子,随手将握在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只见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一抹蓝色的光,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果然是个便宜货,落地都不带响的。”
夏末发泄着情绪,扔完便生无可恋、满脸泪痕的躺倒在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泪不停的从杏眸眼尾滑落,枕头都被寖湿了老大一片。
脑子乱成了一团,想的都是关于凌晨的事。
这大半年从遇见他开始的每一帧,每一幕,都像老电影一样回放在脑海里。
“我有个东西送给你。”
“什么东西啊?”
“你得像我这样虔诚的拜一拜才行啊!”
“临时抱佛脚有用嘛!”
“当然有用啊,正所谓心诚则灵嘛。”
“哦!”
“天上,王母亲又亲,保佑夏末第一名。”
“晨哥,你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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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真好笑,白痴才会觉得戴那玩意儿有用…我就是个白痴!”
夏末捂着脸又哭又笑,心里的悲伤无限扩大,愈演愈烈。
想起站在寒风凛冽的小区门口,等自己的那个少年。
想起他在昏黄路灯下孤零的影子。
想起他说,他把所有的好运气都给自己。
想起他买给自己的巧克力甜甜圈和奶油泡芙,能甜进心里。
想啊想啊,想得头疼欲裂。
越想越难过,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个不停,大有决堤之势。
“晨哥…若是你想…我们就还是朋友!…你回来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