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挺讨厌有钱人的,说白了就是有仇富心理。既然这小子要私了,那就别整没用的。
他是穷,但还没沦落到要去诈骗这种地步,不过亏也不能白吃。
“你听着,哥呢打了两份工,这一天的误工费肯定是你掏,工资得你发。
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算完。生活费呢也得你包,还有精神损失费,营养费,杂七杂八算下来差不多四五千块吧。”
凌晨掰着手指头说得头头是道,夏末瞪着眼睛看着他,这人真是狮子大开口。
这钱其实找朋友开口也能借些,加上自己平时的零花钱还有姥姥姥爷给的红包偷偷算下来是不老少,不过还差很多。
他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啊。
这事是核桃整出来的,要是问父母要钱,他们肯定会将核桃送人,这可不行。
凌晨看着对方低着头犯难的样子问:“有什么问题吗?我要的不多。”
是不多,手受伤了没法照顾奶奶,请护工的钱没法省下来,也就一并算了进去。
夏末咬着唇,像作了什么重大决定:“我没那么多钱,我可以给你打张欠条,寒假我就去打工还你,你看行不行?”
凌晨一听这话一愣,赶情这小子也没钱,那刚才还说什么大话。
“行啊,不过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少你一些钱。”
某人忽然灵机一动,这小子看起来笨笨的或许可以利用利用。
夏末道:“你说什么法子?我要上课,没多少时间。”
还有半年就要考试,时间很紧迫,要是考不上大学,就会离梦想越来越远。
虽然现在放暑假,夏末对自己要求很高,不敢有半点松懈,报了一个补课班,每天得上三节课补数学、英语、物理。
凌晨扯了扯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放心吧,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守着凌晨输完液,夏末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妈,没事。我已经处理好了,是…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去。嗯…我知道了。”
凌晨蹲在医院花坛上吸着烟,刚他也打了个电话给芳姐,这丢了的快餐只能自认倒霉被扣钱了。
掐掉烟头,看着不远处还在打电话的人,被狗咬的伤口处还在隐隐作痛。
看着手上提着的几盒药他又在心里骂了一顿那咬他的狗。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也是该回去看看奶奶。
因为凌晨提的条件是让夏末去他家帮忙干家务,所以两人从医院出来又搭公交车去了三道沟。
凌晨的家有点偏,公交车都转了几站才到,好在夏末记性好,只一遍就记住了路线。
公交车停在一个老街道。
两人由坐车改为步行,夏末心想自己会不会被骗去卖掉,这可笑的想法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们刚才穿过了一个胡同,胡同口有几个老大爷正下着象棋。
“二大爷这步棋你得走这儿,你看。对吧哈哈哈”
走在前面的凌晨来到几位老爷子身边观战了几秒,夺过一个手哆嗦犹豫不决的老人手里的棋子就放在了棋盘上。
那几个老人笑骂道:“你这混小子啊,要不你来下好了,这老刘都要举着棋子儿石化了。”
拿着蒲扇穿着白背心的老大爷笑眯着眼:“晨啊,你可帮了叔大忙喽,我还以为死局了呢,没想到你这一弄,扭转乾坤了,妙啊!”
凌晨笑着说:“下次在和你们下,得回家,奶奶还没吃饭呢。”
另一名头发稀疏留着地中海发型的老人惊声道:“你这手咋弄的呀,又和哪个坏小子打架了?”
凌晨看向跟在身后的夏末笑得很开心:“是和一个人打架了,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李大爷我走了,你们慢慢玩。”
棋局一解几个老头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战争’。
夏末跟在后面,有些奇怪这小混混还挺招老人喜欢。
“这就是我家,进来呀!”
凌晨推开了一个一人高的铁门,这门是年久失修了还是怎么样,咯吱—咯吱响。
夏末跟着进了院子。
映入眼帘的是普通平房,只有不大的两间刷着白灰墙面。
也因为时间久还是什么原因墙体掉了几块,露出红砖。
院子东边靠房的地方搭着葡萄架,葡萄滕延着房沿爬上了天台。
因为时节到了,上面吊着不少成熟的果子,看起来很诱人。
葡萄架下有一个轮胎做的秋千,院子很整洁干净,靠墙有两个砖砌的简易花坛。
不过里面没什么花草,倒是栽着些葱、几根棍子上四季豆结得也很喜人,蔬菜种类还挺多。
被照顾得很好,长势不错。
夏末站在院子里看着四周的一切,欣赏难得一见的田园风光。
“站着干嘛呢,进来呀。”
凌晨从房间里端着一个小盆子走了出来,他到葡萄架上摘了几串葡萄。
“你不用客气,我不吃。”
这葡萄还是挂在滕上好看,摘了有点可惜。
凌晨将小盆递到夏末手里,摘了一颗放进嘴里:“谁说是给你吃的,喏,那儿,你洗完拿进来,我手不能沾水。”
夏末尴尬的端着装着葡萄的小盆,看向洗衣台上的水龙头,又看了看转身已经回屋的人,他真想将这盆扣人脑袋上。
奈何别人有理是大爷,自己现在是个欠债的孙子。
端着洗好的葡萄也进了屋,屋里的装修真是简单,一张吃饭的桌子,几张凳子,没有电视连冰箱这些常见的家电都没有。
要不是天花板上吊着电灯,夏末都以为自己回到了八十年代点媒油灯那会儿。
“进来帮个忙呗。”
里屋里传出呼喊,他立马放下手里的小盆子走了进去。
只见里屋更加简陋,一张雕梁画栋的老式架子床上,此时躺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奶奶,那黄毛正用一只手扶着她的头。
“小晨啊?谁来了?咳咳咳。”
老人听见声音慈祥的问。
夏末赶紧跑上前去帮忙把人给扶坐起来,还扯过一旁的枕头塞到老人身后。
“奶,就是一朋友,你不认识。”
凌晨替奶奶扇了扇风,拿过床边一个柜子上的梳子替她整理头发。
“哦,是我家晨晨的朋友啊,快~快让人坐着。家里也没啥招待的。”
老人伸手拍了拍自己孙子。
夏末惊讶的发现老奶奶眼睛看不见,还瘫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