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龙寒蝶翼般的眉毛微微颤动，她睁眼醒来时看见宫琛闭眼躺在沙发上。

　　窗外的昙花已经谢了。

　　昨晚的一切皆为过往云烟。

　　她的目光扫过桌子上摆着的便签纸，起身拿起旁边的笔。

　　在纸上簌簌写下【自己有事先离开，晚上再回来。】

　　之后，又瞟了一眼睡着的宫琛。

　　她快速穿好鞋和衣服，生怕下一秒宫琛会醒过来

　　最后，猫着腰走到门边，轻轻将门合上。

　　但锁舌弹进门锁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有些刺耳。

　　就像一根刺扎进了某人的心里。

　　宫琛的眼睛在那一刻睁开了。

　　他静静听着门外叶墨和龙寒的对话。

　　“龙姐，你这是要走？”

　　“柒月说想见见我。”

　　龙寒言简意赅，显然不想和叶墨说太多。

　　抬脚就准备离开医院。

　　她原本就打算借柒月这个事情与白泬碰面。

　　“您，确定吗？”

　　“什么确定？”

　　龙寒皱了皱眉，叶墨这一句话绝对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她追问道

　　“你想说什么？”

　　叶墨冷静答道：“爷说，你不用再去暗夜。”

　　后面为打消龙寒的疑心，他又添补一句“没事儿，也无妨。”

　　他猜到了龙寒的真实目的。

　　龙寒的一举一动目前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他懂，琛爷是在等龙寒自己收手。

　　而叶墨清楚龙寒不会收手，所以他想拦下龙寒，不想她做无谓的挣扎。

　　龙寒勾唇一笑。

　　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声音淡漠“怎么，我测试都过了！”

　　“还想限制我的自由？”

　　言外之意是，宫琛都允许她回国了，叶墨还有必要阻止她吗？

　　叶墨默默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没有宫琛的授意自己也没有资格拦住她。

　　只能眼睁睁看着龙寒离开。

　　推门，准备跟宫琛汇报。

　　当他进门的时候却发现宫琛站在窗前。

　　“琛爷，您醒着？”

　　叶墨顿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说，估计刚才的话宫琛已经听到了。

　　“准备好了吗？”

　　“嗯，狙击手随时待命。”

　　宫琛点燃了手里拿着的烟。

　　“咳咳咳。”

　　“爷……”

　　叶墨担忧地唤了一声宫琛。

　　白色的烟雾从宫琛的嘴里缓缓吐出，形成一个漂亮的烟圈，在淡黄色的柔和阳光下更添唯美。

　　衬得宫琛的侧影更加冷清。

　　而空气飘着一抹若隐若无的沉香，无形之中注入了悲伤

　　宫琛很少抽烟，除了在他特别心烦的时候。

　　他看着窗外已经零落的花瓣，他幽幽开口问道：“你说她爱我吗？”

　　“……”

　　叶墨不语。

　　“或许曾经也是爱过的。”

　　“……”

　　宫琛自问自答，烟雾模糊了他一半的侧脸，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只听得见他暗哑的嗓音，就像古老的钟声撞击着空气，让人感到沉闷。

　　他对这方面的经验还不如宫琛。

　　叶墨就像一棵清冷的高松。

　　他穿着深蓝色笔挺的西装，站在离宫琛不远处的位置守护着宫琛，沉默不语。

　　就他做一个局外人来看，至少现在的龙寒似乎并不喜欢琛爷。

　　叶墨觉得这也正常，所以他在回答和沉默之间选择了聆听。

　　他，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叶墨对龙家做的事情比较清楚。

　　虽然龙寒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是琛爷做的，但龙寒绝不是一个任人愚弄的傻子。

　　“哑巴了？”

　　宫琛回头见叶墨半天没开口，俊眉微拧，再次问道。

　　“你这表情有话说？”

　　“爷，龙姐一直都有记忆。”

　　宫琛眸色渐深，这句话就像一个闹铃，震醒了他。

　　眼底蒙上一层难以捉摸的情绪，重复叶墨的话。

　　“是啊，她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