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黑灯瞎火的地方，根本没人敢过来，胆小的人绕着走还来不及，谁会救他们？

　　今晚，他们注定要在这里过夜。

　　汤伽野早就来到林晓秋的身边，看着这几个男人的狼狈惨样，不觉失笑。

　　林晓秋忙捂住他的嘴唇：“嘘，小声点，撤。”

　　汤伽野的唇上被林晓秋的左手心覆盖，温热地口腔气息烫红她的手心。

　　感觉到不妥，林晓秋马上收回手心，却在惊慌之下，指尖轻轻划过汤伽野的下嘴唇以及喉结。

　　汤伽野浑身的血液瞬间激涌而上，汇聚到心田，他心跳漏跳了两拍。

　　他正要说些什么，又被林晓秋拖着手掌心拉走....

　　两人悄声走出芦苇荡，林晓秋才轻轻拍着心口说：“你差点暴露，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设计他们掉臭水沟，明天肯定找我算账。”

　　汤伽野心潮澎湃，思绪乱飞，刚才那种感觉，此生未经历过。

　　“我跟你们厂长说一下情况，这样的人开除还嫌多余。”

　　“这样不好吧？”林晓秋虽然讨厌这些油腻的男人，但也只想教训他们一下，要是他们丢了饭碗，说不定回家去虐待老婆孩子。

　　“这样的人迟早给厂里惹祸，今天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林晓秋点头同意，她听说过有几个车间的男人很恶心，估计这三就是其中的几个，开除也好，祸害完别人再开除就晚了。

　　“嗯，有道理。”

　　汤伽野的心绪终于稳下来，他才意识到两人的手心还攥在一起。

　　林晓秋也觉察到了，瞬间分开，忙道歉：“太紧张，对不起。”

　　“没事，你手心很烫。”

　　听到这话，林晓秋的脸一下子绯红起来，耳朵也红透了，只能娇羞地躲避汤伽野的目光。

　　她还是第一次跟男人牵手，怪不好意思。

　　虽然是特殊情况下的不经意行为，她也为此害臊别扭。

　　汤伽野不会以为是她故意借机这样做吧？

　　看她这样别扭又害羞的样子，汤伽野轻笑着问：“去吃东西？”

　　林晓秋胡乱点头同意，心脏砰砰乱跳起来。

　　他们已经点好了东西，只是这臭水沟离烧烤摊不远，坐在那里也能听到这几个流氓鬼哭狼嚎，有些食不下咽。

　　两人决定打包带走，找个地方慢慢吃。

　　只是多出了三个碗和两双筷子钱，林晓秋抢先结账。

　　这个地方，汤伽野选在厂里的报告厅。

　　汤伽野带着林晓秋熟门熟路地找到钥匙，打开门和灯，两人把烧烤摆在桌子上。

　　林晓秋笑着问：“你对这里很熟悉？还知道钥匙藏哪里。”

　　“小时候我经常来，那把钥匙是我以前用的，一直放那里，也没人知道。”

　　“来这里做什么？”林晓秋坐下，汤伽野自然地坐在她对面，目光灼灼。

　　今晚的林晓秋格外好看，用她自己的方式惩戒流氓，聪明中透着狡黠，非常不好惹，却又很可爱。

　　“看书，发呆，放空。”汤伽野接过林晓秋递给他的筷子。

　　林晓秋递筷子的这个动作，看在汤伽野眼里，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

　　“果然是好学生，躲这里看书很安静。”林晓秋注意到了汤伽野的目光，有些躲闪地没话找话。

　　汤伽野沉默，她躲闪什么？

　　“你不打算继续念书？你很聪明，复习一年半载继续考大学，来得及。”

　　汤伽野终于意识到他变了，他开始管别人的闲事，开始关注眼前这个女孩的未来。

　　甚至心里已经默默给她规划了一个适合的大学和专业，只是还没说出口。

　　“我有这个打算，下个月准备买资料复习。”

　　林晓秋这几个月都在存钱，资料书很贵，她又担心一年后的学费和生活费，两者兼顾就要多努力挣钱。

　　“我可以送你。只是不知道你要在哪里考试？复习资料会不同吗？”

　　汤伽野没有参加高考就出国，对于国内高考资料的事，他不太了解，据说跨省就不一样。

　　“不一样，没事，我会自己买。”

　　林晓秋小口地吃着烤肉，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吃过烧烤，重生后第一顿，她有些怅然。

　　“嗯。打算考哪里的学校？”

　　汤伽野已经在心里比较杭市的大学，转念一想，她如果一年后考上杭市以外的大学，他们不是不能经常见面？

　　“我的打算要看我复习的结果，现在还不清楚。”

　　林晓秋现在没有把握考重点大学，但也不想将就随便读一个大学。

　　这件事，她现在不能决定下来。

　　汤伽野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着急。

　　“专业方向呢？有什么兴趣爱好？”

　　他只能装作地淡定继续问。

　　林晓秋不敢告诉汤伽野，她的目标和人生方向，怕被他笑话。

　　她打算考京大，然后留学，可能一辈子不再回来。

　　这些都要取决于她的能力，只是还太遥远，不好跟人胡吹牛。

　　“我想学化工、或者生物医学、物理方向。”

　　林晓秋是典型的理科脑子，所以她想学的专业都偏理科。

　　“女生学这些会枯燥，大多数时间都在试验。我硕士学的生物医学，不敢想那两年。”

　　汤伽野直摇头，那真是昏天暗地的两年。

　　林晓秋这才明白汤伽野大学三年结业，硕士就两年毕业？

　　“你挺厉害，大学三年，硕士两年，吃了不少苦吧？”

　　“也没那么辛苦，枯燥乏味居多。”

　　汤伽野的聪明劲不至于让自己多辛苦，但也没那么容易。

　　两人今晚算是真正敞开心扉聊了彼此的过去，对双方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和了解。

　　吃完后，林晓秋问了汤伽野时间，接近十二点才散。

　　碗和筷子被林晓秋带回宿舍。

　　回家的路上，汤伽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终于知道这些年的缺憾是什么。

　　林晓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有些事情终究朝着失控地方向前进。

　　周五，林晓秋和方芳在厂子门口接到周涛，带着他去市场部找领导签字，又去找厂长签字，她们俩也以担保人的身份签下名字。

　　最后，三人把买卖合同交回市场部。

　　林晓秋小声对市场部的主任钱斌说：“方芳这个亲戚昨晚喝了点酒，今早醒来稀里糊涂只带了两千块钱，本来首付款是五千，他说明天过来补齐剩下的三千。

　　今天先让他领走两千块的货，明天再领补齐货款的货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