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非常无奈的场面,安望舒完全无法正常上班了,公司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等大家离开时,吴晓还想跟她说什么被王姐叫开了。安望舒一个人坐在小会议室里,王姐给她倒了杯水,陪她坐着,想劝慰她却又无从劝起陪她流了半天泪。
“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分开,还好你们没有孩子,你只顾着自己就好!他要敢动手,你就报警,告妇联,别怕!”看到安望舒低头垂泪,不停抽泣,想了半天,王姐气愤地说。
安望舒抬头感激地望着她点点头。“没事,王姐,就是心里堵!”
这时安望舒手机铃响了,她一看是大舅。“小舒,你外婆不行,120送医院了,快去医院!”
安望舒腾的站了起来,连忙跟陈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往门口冲去。刚到门口就撞上了往里跑的王志鹏。“你外婆不行了。”王志鹏说,安望舒也没理他继续快步往外走“我车在下面,坐车去快。”安望舒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
两人赶到医院时。病房门口的就堆了一大堆的人。舅舅看见她。叫他赶快进去看看外婆最后一眼。安望舒走进病房看着已经枯瘦如柴的老人又忍不住哭泣起来。老人听出了她的哭声似的,努力地睁开了眼,嘴巴蠕动着,像在说什么。安望舒俯身上前,把耳朵贴到老人的嘴边。老人迷迷糊糊的说:“妮儿呀,别怪妈妈,妈妈知道你苦,女人真苦呀!妈妈也后悔。早知道就同意你离了。别怪妈妈,你苦呀,别哭了!离了吧回家来!”听到这安望舒“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周围的人一下子围拢过来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见她蹲到床边,哭得声嘶力竭。她觉得自己胸腔里的东西都要被掏空了一般,天旋地转,痛彻心肺。他不知道自己是为刚刚离开的外婆而痛哭,还是哭远在天堂的母亲,还是哭现在仿伟身在炼狱的自己。
老人置丧期间,王志鹏居然放下一切,陪着她忙前忙后忙完了丧事。等回到自己家中,安望舒累得只想睡觉,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母亲坐在她的床头,一脸温柔地望着她。
“妈妈,你别走,别离开我!”她大叫着。
“别怕,妈妈就在这儿,在这守着你!”妈妈抚摸着她的脸说,一阵白光划过,妈妈突地在光影中逐渐淡化,她拼命拉扯妈妈,大叫着,一下子醒来,看到王志鹏站在床边,俯身叫她:“怎么了?你魔怅了!梦见什么了?又哭又叫的!”
安望舒摇摇头,头疼得厉害,低声呢喃着转过身去又睡了。
这一觉不知不觉睡到夜深了,王志鹏在一旁鼾声雷动。安望舒起床到厨房喝了口水,客厅明晃晃的,月光洒了一地。她抬头望见天空中那泓月影象盏白炽灯一样,没有一点云影,映得夜色的世界亮堂堂的。眼里干干的,这些日子她流太多泪了,她不想自己以后还这样。
杨扶光突然从梦中惊醒,原来是迷糊中的吉米白嫩的手臂突然搭过来,压在他胸口上。他轻声下床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身望向落地窗外夜空里那一轮圆月时心口一阵恸痛,多年来温柔似水的月光对于他早就是焊刀溅出的火光一般,虽然一直躲闪着却又留恋着,没人明白自己,连自己都不明白。远房的表哥陈新杨说:“初恋嘛,永远的白月光,变成墙上的蚊子血,也就那样了。”是哪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