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报仇!不在一时!
深夜,城北周府。
周希良已带人将绿荫街周边住户逐一盘问完毕,可待到回返家门时,他整个人的神色却是慌张到了极致。
好似是从那些住户口中得知了什么他无法承受的信息!
脚步踉跄冲入府上大堂。
堂内,周延青与他几个儿子虽然都在,但却一片寂静。
而周希良一进门,就径直来到了周延青面前,忙不迭说道:“爹,宗祠失火的原因我已经大致查清了。”
“究竟是何人所为?”
周延青一双眼睛里就像要溅出火星子来,愤愤道,“逮住了那人没有?”
“没有!”
摇了摇头,周希良见老爹一副将要发怒的模样,赶紧解释道:“爹,咱们周家宗祠失火一事看样子很可能没有我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周延青喝问道。
“我适才盘问了周边几十家住户,从他们所见所闻来看,咱家宗祠被毁确是人祸无疑,只是这人却不是一般人!”
周希良面色凛然,接着说道:“盘问时,他们每一人的口径全都出奇的一致。说是傍晚时分先是看见咱家宗祠里阴风阵阵、鬼哭狼嚎,随后又是金光笼罩、焰火四溅。”
“这般景象足足持续了一两刻钟才逐渐消去,再之后整个宗祠便都烧了起来,直到滚滚浓烟升起被府上家丁瞧见了禀报于我。”
“阴风阵阵,还有金光笼罩?”
原本怒气冲冲的周延青闻言,渐渐安定了下来,眼珠子打着转一脸的惊疑不定,“难不成是那些……”
“爹,应该就是咱俩想的那样。”
周希良喘了两口气,直接说,“据现在获取的信息来看,我怀疑是因为某两位修士斗法,这才将咱家宗祠焚毁成了这般模样。”
“而近日里清河县内能有他们描述中那般修为的修士,我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人。”
“就是今日举行升仙大会的禾山仙宗那个姓梁的执事!”
此话一出。
堂内坐着的周希良的几位兄弟纷纷瞪大了眼睛,瞬间躁动纷乱了起来。
周府大堂。
只有周延青一人还保持着冷静,不过其面色也是阴沉得可怕。
“噤声!”
见众人议论声不止,他手中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拍,沉声道:“小心隔墙有耳,漏了风声。”
话音落下。
很快,堂内就又恢复了安静。
周希良等几位同辈面面相觑,不过没多久,所有人的目光就全聚集到了周延青身上。
“希良。”
深吸了口气,周延青终于开口,“此事既是你率人查出,那依你看,该当如何处理为好?”
沉吟了片刻,周希良低声说道:“爹,依我所见,咱们却是不宜直接前去问询那梁姓执事。”
“先不说他是否会承认。万一因此惹得他心生不悦,甚至恼羞成怒,以我周家如今实力,都万万担待不起。”
“不过,宗祠被焚毁兹事体大,必须得有一个结论!”
“所以我觉得,尽管不能当面询问,但可以从其他人那里探听一二,我记得今日升仙会上那梁执事身旁不是跟着两名随行弟子么。”
“只需捎信让咱们周家在禾山仙宗的子弟向他们二人侧面打听一番,确定那梁执事是否中途曾折返回来,便足以确认此事到底是不是与他有关了。”
“爹,您觉得我想的这迂回之法怎……”
“糊涂!”
没等周希良最后这句献宝式的话说完,周延青便低喝了一声,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迂回之法?”
周延青喘着粗气站起身子,毫不留情道,“你觉得能在修仙路上走到如今这般地步,那梁执事又岂是好相与之辈?心思又怎会如此不敏捷?”
“如若真是他所为,而且特地在回返山门途中折返回来一趟与另一人斗法,无需想便知他定有图谋。”
“你说的那两名随行弟子,现如今想必已在他监视之中。”
“咱们周家若是这个时候贸贸然撞上去,势必会被他所察觉。届时,一旦他不顾仙宗规矩,或是暗中使唆他人登门,你可知我周家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我们周家届时……”
听完了这话,周希良只觉心跳如雷、冷汗涔涔,“怕是会彻底万劫不复!”
“你知道就好!”周延青冷哼一声。
“可是……”
抹了把汗,周希良仍不太甘心,“咱们周家这口气难道只能这么不明不白咽下去了?”
“咽下去如何?”
“咽不下去又如何?”
周延青上前一拍他肩膀,切齿道:“要怪只能怪咱们周家如今势力衰弱,早已不复从前。”
“而且此番子珺是由梁执事带回的山门。”
“今后咱们周家能否再度崛起,全系于子珺一人身上,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得小心谨慎。”
“希良,你要明白……”
伸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延青一扫堂内其余几个儿子,在他耳旁低声道:“有些仇,一时报不了,不代表一世报不了!”
“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死死记住!”
抬眼对视上老爹周延青的眼神,足足过了几息,周希良才重重点头,“儿子明白!”
“嗯。”
轻应了一声,周延青收手后撤步坐回椅子,轻啜了一口杯中冰凉茶水,最后说道:“至于此事最终定论,希良,便还是交由你去办吧。”
…………
就在周家给出应对之法的同时。
周家宗祠被焚毁,以及疑似修士斗法导致此事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清河五大家族与一些有心之人耳中。
清河县衙。
刚从族中子弟口中得知此消息的县尉吴耀堂,还有州府委派下来的县尊张济尽皆瞠目结舌。
“宗祠被焚毁殆尽?”
“对周家来说,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啊!”
吴家家主吴耀堂挥手示意族中子侄离开,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的同时,却不忘悄悄打量这位貌似背景深厚的县尊大人的神情。
过了会儿,他才出声笑问:“张大人,您觉得此等恶事会是何人所为?”
“吴兄你太高看我了。”
张济不动声色,摇头回应,“张某到任清河县尚不足两月,许多人都还没认全,这等事我怎会知晓。”
“张大人谦虚了,而且老朽不过是请你猜一猜罢了,这有何不好说的?”
“好,既然张大人不愿猜,老朽不妨来推算一番。”
见张济仍旧摇头不言语,吴耀堂沉吟了片刻,凝眉开口,“周家今日才因升仙大会出了位族中日后柱石,当晚便遭此横祸,实在不由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啊。”
“当下,清河五家中,陈家老太爷虽在不久前殡天,但对家族几乎无碍。仰仗着陈余蕤这位近五十年来第一个中品三系灵根的天才,仍旧稳坐清河头把交椅。”
“而今,出了这档子事。”
稍稍一顿,吴耀堂接着说道,“若论对哪一家最为有利,所有人首当其冲想到的便是陈家!”
“不过……”
可紧跟着,他忽然话锋一转。
而听到这里的张济抚须一笑,与吴耀堂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同时说道:“首当其冲未必便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