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了一个小女佣,还以为她会告诉你呢...”
看着沈宁雪明显惊讶的表情,烟罗尴尬的揉揉脑袋,解释道。
“啊...你说小柔啊...嗯...她...太累了...就...咳...就晕倒了...”
沈宁雪也颇露窘态,尴尬的摸摸鼻子,眼神无措的乱飘,强行解释道。
烟罗也没有多想,只觉得可能是那小女佣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累成这样,实在撑不住了,才晕倒了吧...
唉~这么小的姑娘,正在工作的时候晕倒了,怕是梦里都睡的不舒坦吧...
毕竟,她看那小女佣的脸色确实极为憔悴,焉了吧唧的跟肾虚的男人一样。
这里的工作强度那么强吗?
所以待遇这么好也没有人前来应聘?
那自己究竟能不能胜任啊...
烟罗心里泛着嘀咕,也直接上前压低声音问了出来:
“这墨家,是不是剥削压迫员工的情况很严重啊?”
“嗯...也不是...”沈宁雪解释道:
“上个副厨师长因为家里的事情就辞职了,正好空缺了一个位子,这才刚贴出去,你就来了,只能说,你占巧了。”
“而且,有我在,你怕什么?”
沈宁雪拍了拍烟罗的肩膀,郑重道:“放心,是个好差事,就定你了!”
“真的吗?”烟罗欣喜不已,激动的摩拳擦掌,原地转个不停。
但与之同来的还有担忧:“我我我怕我不行...我还是第一次还这么豪华的地方上班...我我我有些紧张...万一...万一我...”
“没有万一,你可以,你行的,加油!”
沈宁雪摁住她忍不住雀跃的身体,抬手找来一个女佣,吩咐道:“她就是新来的副厨师长,先带她去交接一下,适应一下环境。”
女佣弯腰颔首,恭敬道:“是,少夫人。”
......
......
昏暗的地下室,这里已经不是沈宁雪初来时的模样了。
自从那次领走了莫眉儿之后,她便叫人将这里好好休整了一下,什么青苔斑驳,血污灰尘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空气也清新顺畅了许多。
当然,这毕竟是关押罪人的地下室,阴森恐怖的气氛倒没有什么变化,一尘不染的陈设反而使这里变得更加冷硬,和不近人情了。
她叫人打通了最里面的通道,每个牢房也增添了隔间和隔音挡板,相比于之前,牢房简直不要太人性化。
里面处罚人的工具不少,但都被擦得崭新铮亮,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说明了长久没有被人用过。
沈宁雪并不提倡这种血腥的体罚,所以一直未曾使用过。
于她看来,有罪的人,直接一枪死了干净,没犯什么特别人神共愤的罪的话,也用不着将人折腾个半死不活;
若是犯了很严重的罪,那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让他自己体验体验,虽说不怎么用肉体的责罚,但心理上的痛苦煎熬也是极为难耐的。
比如说,里面那位...
昏暗的牢房里寂静无声,灰色的墙面上紧紧嵌着两个大型的粗壮铁环,铁环上又系着坚硬冰冷的铁链...
铁链下绑着一个人,他看着很是虚弱的样子,面容苍白无甚血色,黑色的短发也长长了些,下巴略微有些胡茬,看着有些潦草颓丧之意...
但配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却有了一种诱人的邪肆阴郁之感。
铁链不长不短,栓着他的手腕之上,迫使他直直跪在地上,没有一丝移动的余地...
就好像,绑着他的那人,是故意这样,折磨他似的。
男人衣角有些凌乱,冷白的皮肤上有些擦伤的痕迹,被铁链束缚住的手腕上是狰狞未愈的血痂,稍一挣动,血痂撕裂,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映着男人毫无血色的脸,格外惊心动魄...
牢门那里传来铁器摩擦撞击的响声,男人微微扯开眼角,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沈宁雪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走了进来,莞尔一笑:
“好久不见,感觉如何?”
“沈...宁...雪...”
男人眯了眯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他眸光锐利阴寒的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温婉又无情,熟悉又陌生,这答案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像是意料之内...
“老板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沈宁雪坐在墨壹搬来的软凳之上,目光慵懒的望着狼狈的男人,戏谑道:
“哦~也是,毕竟不是奢华的卧房了,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这人便是大家都以为正在悉心治疗的墨家少爷墨沉枭,因为一个蓄谋已久的算计,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
让这个曾今令人敬仰胆寒的商界翘楚,一步步失了权,又失了势,如今更是成了一个小小的阶下囚,任人宰割。
“你的目的是什么?”墨沉枭直截了当的问道。
闻言,沈宁雪先是沉声笑了笑,而后忽然变了语气,神情严肃着低吼道:
“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丈夫?”
“丈夫?沈宁雪,你的丈夫,不是我吗?”墨沉枭冷嗤一声,锐利的寒眸直直射向她,:
“不得不承认,你演的可真好,连我都被骗了...”
“可别不要脸了!”
沈宁雪猛地起身靠近他,一只手摁在他结疤的伤口处,一边慢慢用力,一边咬牙怒目道:
“我丈夫,顾修云!世界顶级钢琴演奏家!艺术家!这么优秀的人,却被你残忍杀害,逼下了海!一夜之间,我便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
“更可恨的是,你居然还...抹灭了他...”
“一夜之间,有关于他所有的痕迹!全都消失了!不见了!没了!”
“就连他存在的痕迹...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敢告诉我顾修云是谁,没有人敢谈论顾修云是谁,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记得顾修云是谁!”
“墨沉枭...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嗯?你说啊!!!”
愤怒的火焰在胸腔中剧烈燃烧,她双目徒然血丝密布,几欲眦裂,赫然低吼道:
“他从未与你有过任何的过节!说啊!你为什么杀他?!!!”
回想起顾修云死去时的场景,身体被海水泡的发胀,裸露的皮肤被海里的生物啃食的血肉模糊,甚至可见森森白骨,惨不忍睹...
他那么重视形象的人,出门之前一定要把西服衬衫熨得平平整整规规矩矩的才行,身体有恙也一定要精神满满的才行...
可却,死得如此凄惨,不成人形...
“为什么?因为有他在,我就永远也得不到你...”墨沉枭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是非成败,皆是理所应当。”
“幸运的是,我赢了,所以我得到了你;他输了,所以他失去了性命...”
“成王败寇,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