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火!!!着火了!”
监控中倏地传出一声佣人的尖叫声,惊扰了兴致正浓的墨迹权,他先是眉头一簇,正想看看是哪个没规矩的下人乱喊乱叫。
结果这一转身竟直接呆住了!
花园拥簇的古韵小别墅竟正冒着滚滚白烟四散开来,而那白烟中只隐约可见烧起的熊熊烈火。
看这架势,想必也是着了有一会了,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可能是两口子为图个清静怡然,也就没让那些佣人过来伺候。
这上百平米的后花园总的来算,里面中心部位也就只有五六个人,其中墨母带着两个佣人外出,跟着那些世家小姐妹消遣去了;
墨父又一门心思的沉浸在棋盘中无法自拔,再加上花园本就气味香韵怡人...
根本察觉不到远处房屋烧焦的气味。
也幸亏了房屋周围皆是花早树木,空气草木足够湿润才没能任火势继续扩大,不然就那别墅内部几乎全部实木的构造,怎么着了也得延伸个几十米才对。
刚才进来的佣人一抬眼就看见了别墅内然然烧起的大火,心下来不及反应,竟直直给愣住了十几秒后才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叫人。
后花园离住宅说远也不远,可说近也不近,这要等到那边来了人,恐怕房子也早已被烧成了灰烬!
墨迹权怔愣片刻,想通了其中关键,下一瞬便赶忙神色严肃的指挥谢管家将周围的人都叫过来灭火。
花园出口处守着不少人,而这里又建造的有人工池塘,只要那些人动作麻利点儿,也能最大限度的补救回来。
墨迹权想的清楚,谢管家自然也能想到。
但,谁让她是沈宁雪的人?
少夫人早就与他说过着件事,他又怎么能破坏少夫人的计划?
于是他也学着墨迹权的模样,怔愣了几秒后才神色慌张,脚步慌乱的磕磕绊绊的跑出了亭子,去搬救兵。
虽然在旁人看来,他是真的被吓傻了,慌不择路的到处乱撞,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不小心’撞到的地方,正是运输水源的关卡按钮。
后花园这么多植被,总不能是人工一桶桶的拎过来浇上去吧?
于是这里便遍布了被隐藏在地底下的水管,为了不影响观瞻,连喷洒的喷头都特意做了伪装,不仔细观察,是发现不了的。
这些也就只有掌管墨宅所有家务事宜的管家和一些相应的佣人才知道,像墨迹权这种掌权人,是断不会在意这些琐碎之事的。
所以当谢管家成功毁坏了所有的通水按钮时,墨迹权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边一脸焦急的催促着,一边指挥那些人去拎着桶灭火。
当然也有机灵的人,一旁正准备过来开按钮喷水的女佣忽然发现了这一幕,她一脸震惊疑惑的望着谢管家。
女佣焦急的来回望着被火焰包围的房屋和正在破坏按钮的谢管家,心下一急,正要脱口而出之时,却被对方一个冷眸扫过,眼底的威胁意味显而易见...
这一眼让她不由得身子一颤,直接噤了声,脊背倏地升起的阵阵寒意让她心中一惊,连忙抬手捂着嘴忙不迭的冲他急切的摇摇头,然后逃也似的转身跑去加入提桶的大军...
如此,一趟本来几分钟就能搞定的项目,硬生生在谢管家的安排下,足足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将火焰完全熄灭。
滚滚黑烟冲天漫延而起,在场人无不被熏的黝黑发亮,重重的咳个不停...
等待浓烟散去,楼阁木屋皆已不复存在,龙岩木的摆件,小叶紫檀的茶桌,条纹乌木的雕花屏风...
无一例外,全都化成了乌黑焦炭,其中只有几点零星之火隐约闪烁着微弱的红色光芒...
......
“啧~”沈宁雪失了兴致,拿回了平板,眉间轻蹙,状似哀愁的启唇幽幽道:
“怎么就没烧到呢...真是些废物啊...”
“你想做什么!”
看完整场视频的墨沉枭终于怒了,身上冰冷的铁链也因为他的剧烈挣扎而“哗哗”作响,有了些嘈杂的躁动之感。
墨沉枭这人,与其说是无情,倒不如说是每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高强度工作叫他逐渐丧失了对情感的感觉。
于他看来,似乎什么都可以用价值衡量,亦没有什么是不能用钱买来的,用权势夺来的...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或许从潜意识里已然接受了这样,并认为其是理所应当。
但,也有例外,唯一的例外。
那便是他尚在童年之时所感受到的温暖,那是来自亲情的温暖感觉,随着他的慢慢长大,那些感觉也越来越弥足珍贵,更是他内心深处触不可及的柔软。
所以他才会那么在意墨迹权夫妇的看法,并按照他们的指示竭尽所能的完成他们制定的任务,并超越局限,以此来获得他奢望已久的关注与关怀。
他的心中所想,她大抵是知道的,所以也猜出了个十成十。
因而她才会用这种方法,慢慢折磨他...
是以,当看到他疯狂的挣扎着锁链,双目血丝遍布,几欲眦裂的就像是咆哮着要冲出牢笼的猛兽时,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铁链的材质特殊,边缘又设计的粗糙,所以尽管他莽足了力气,也前进不了丝毫,还会把自己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扯开,任血肉翻涌,鲜红的液体顺着胳膊一路流淌向下...
殷红的液滴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盛开了一朵朵璀璨艳丽的罂粟花...
虽然刺目,却是个很美的景观。
真好啊...
沈宁雪桀桀的低笑着...
“这才哪到哪啊?”她扬了扬唇,却不见丝毫笑意的朝他低声道:
“墨沉枭...这不是你说的吗?成王败寇,胜者想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你看啊~你杀死了我最亲爱的人,如今我也都还给你了...礼尚往来,不对吗?”
“不过你放心...”
她抬手覆上了墨沉枭的额头,看着他因为过于激动而胸腔淤血,一口气喷出一口血后剧烈咳嗽的狼狈模样,轻轻笑了笑。
用还算温柔的力道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没那么快,起码也得等到你父母受不了摧残先去了,你受不了折磨疯掉了,才行啊...”
“不过你也不需要这么恼怒,活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
沈宁雪看着他眼中忽地迸射出了令人胆颤的凛冽寒意,夹杂着滔天怒火的狠厉目光恨不得将她生生剜杀一万次,割成肉片一口口嚼碎了吞咽似的...
她却不惧,只是残忍的笑出了声,面上颇感无辜的开口道:
“你看呐~你用药让我变得痴傻不识人,我用药摧毁你的身体让你再没了作恶的本领;”
“你杀我丈夫叫他身死异处,我杀你父母叫你痛不欲生...”
“不是很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