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在场的人却也都不是傻子,多多少少也听到不少风声——
那段时间警察查得紧,各个港口都安插了不少警察,暗地里更有不少便衣,也不知是不是有谁泄露了消息,居然一下逮到了三批货。
带货的一二十人也全被端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人,但怎么着也能让人心生了忌惮,这不,一顿夺命连环call就把手下的人给打蒙了,迷糊了好一阵才一个鲤鱼打滚儿机灵的忙活藏东西去了。
轮渡过来的货都被紧急压在暗舱,虽然还算及时,可那些货竟在那停滞了整整一周都没能找到机会运出去。
要知道这些货都是有固定买家的,按期交货,按期拿货是道上的规定,谁要是敢破坏,那么等着他的就只有枪杆子!
可也是时运不济...
本来每家也会有些存货以应对这些突发情况的,可前些日子,那老鬼手下的人一个不小心,竟弄死了几个人。
结果逼得人家警察即刻收网,收缴了两袋子新型的观音香不说,还把那些白粉、快乐水、摇头丸能销毁的全都销毁了...
搞得那些犯了瘾的疯子们不要命的砸钱哄抢,就差把自己给卖了!
没办法,谁能跟钱过不去?
面对那一箱箱金子,孟况当然不会拒绝,头脑一热,竟将所有的存货都给卖了。
这也导致这次的货源稀缺得紧。
像老鬼那些生意做大的人,哪能等得了这些货一拖再拖?
于是再孟况好言好语解释拖延了几天后,那老鬼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就连人带家伙一起上门讨要了。
那架势,就像是认定了孟况又找了个新买家,将所有货全销尽了一样,满脸都写着‘你敢断我财路,我就断你性命’这几个大字,怒火中烧面目铁青的就差没当场给他几弹子。
不过好在,龚振纲及时派人送来了一些,虽然品质没有那些货好,可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也因此,孟况并没有太过追究他擅自帮忙,要求把货偷装在小型船舱气舱中,结果导致遇见台风海浪整船淹没,货被浸没了干净的事。
可经此一提...
众人眉头皆是一皱,不由得细细思考揣摩那时的事情了...
若是说天灾,可以现在的技术,预测个天气风浪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家都是道上的人,手段自然也是见不得光的,知道这一旦发生意外就会引发许多无法想象的事,所以每次运输时都会提前考察许久,以防意外。
而一月之前的那次——
不说为什么警察会忽然像是笃定那里有违禁品似的大肆搜查,就先看看那海浪就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是个四级的小台风,掀起的浪根本不足以吹翻一艘那样规格的轮船!
就算是货物堆积在了气舱底部,造成船身不稳,吃水加深,那也不至于直接翻了个底朝天,全都浸没了吧?
还有那些赠送的‘礼物’,龚振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东西没被他抢完就不错了!
还假惺惺的说是希望大家在选举时投他一票...
现在看来,其实根本就是自己贼喊捉贼,耍了一出把戏吧!
先偷偷透露给警方消息,引得对方前来搜查,一下就干掉了几个对手;再假意帮衬,实则是来个偷梁换柱,独吞那些货物!
随后再出面当个好人,不仅摆脱了嫌疑,还得叫人记着他的好,让他在帮主选举时更有了几分把握!
一箭三雕,果真是个好计策!
“哼!”
王会长一直置身事外,以旁观人的角度分析了个清楚,也是率先清醒过来的人,对着龚振纲又是不屑又是嘲讽的重重哼了一声,鄙夷道:
“原来我们的龚副帮主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可真是叫人...难以招架啊!”
此话一出,还不等龚振纲做何反应,怒火中烧的孟况就先忍不住的踹翻了身后的椅子,直接几个跨步冲上前,直接揪住了龚振纲的衣领——
脸色涨红如同涨满了的堤坝的洪水,一个点突然崩溃炸开了堤口,汹涌的洪水骤然喷瀑而出!
横眉怒目,双眼间只剩下即将失去理智的愤然,只听他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里一点一点的磨出一句——
“是你、全都是你是不是?!老子TM的好歹也拿你当过兄弟,你就这么阴我?”
“你先听我说——”龚振纲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想着解释。
可他到底是脑子不大灵活,比不上一旁暗搓搓递刀子的蓝洛,刚察觉到这可能是别人的计策时,就又被蓝洛阴了一把——
只听他又‘心急如焚’的当个和事佬,一脸关切的忙上前劝说,直接将龚振纲的声音淹没,轻飘飘的几句话又将孟况那个炮筒子点燃了。
下一瞬,他竟直接崩断了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只听见——
“咣——!”的一声闷响!
孟况竟直接一个拳头挥了过去,直直砸在龚振纲的脸上,力度大的令他不禁偏了偏脑袋,猝不及防的猛烈一拳让他头脑有一瞬的晕眩...
不过龚振纲最得意的就是武力,一时的大意导致自己中了一拳,也不是什么大事,短短了几秒他就恢复了神志,心下一怒,也直直给了对方一拳!
龚振纲与孟况到底是不一样的,孟况能走到今天,除了武力,人脉,靠得更是机缘;
而龚振纲则不同,他是完完全全从一个最底层的打手一步步爬上来的,身体素质哪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一拳下去,孟况竟直直倒地,身子一边抽搐着,一边咳嗽着吐出一口一口的鲜血...
最后吐出一口血唾沫,勉强清醒之后,却见地上那滩血渍中,赫然躺着三颗微微发黄的牙齿,孤零零的沾满了一片腥红,看着好不刺眼!
“龚孙子!你早就想这样了!我们这些个会长,你从来就没想过放过!更别说什么有福同享,喝呸——!”
孟况不甘心的唾了一口,双眼发红,血丝遍布,抬手胡乱擦了一把下巴,笑得森然,语气是咆哮而出的愤然,眼眸深处却似乎藏着一丝极弱的悲鸣——
“呸!狗杂种!没娘养的狗东西!枉我将你看做兄弟,一路举荐帮衬...到头来,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杂碎,活该你不得——噗——!”
他话未说完,本来一番言语似乎让龚振纲有一瞬的怔愣,眼看粗重的气息就要回归于平静了;
却又被孟况最后一句话拉回了现实,也不知是戳中了他哪个点,只见他双眸猩红,万目睚眦的死死盯着那个摇摇晃晃将要站起来的人...
已经收回的拳头竟然又如陨石般一下下的、猛烈的、结实的砸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