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嗷——!”
台下的一人一虎已经打了将近十分钟了,或许是老虎太过野性,竟将沈宁雪身上的野性也都激发出来了。
此刻的沈宁雪,肩膀被抓出三道血淋淋的伤口,黑发散乱的随着她的动作飞舞飘散,凄厉的美感却在看到她的面部表情的那一瞬间顿时消散殆尽。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惨白的皮肤尽显病态,殷红的嘴唇上还挂着老虎的鲜血与皮毛,满是血丝的双眸此刻满是猎杀的犀利凶狠,平整的贝齿竟不知为何慢慢长出了尖锐的齿尖。
她的全身肌肉紧绷,脖颈与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尤为骇人,透明的指甲断的断,伤的伤,皆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此刻,她已经毫无人性可言,若非这具人形的皮囊,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深山野岭中野性难驯的森林之王!
然,无论是人还是野兽,体力虽强悍但也终究是有限度的。
夫人站在高台上,不知看了多久,终于发现台下那一人一虎的动作都渐渐慢了下来,它们都在喘着粗气,绷紧身体,沉声哈气,警告着对方...
“快了...要到极限了...”
夫人此刻显然有些紧张,她双拳紧握,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下的人儿,根据她的动作来判断她是否已经身疲力竭,到了这副身体最大的极限。
零不知从哪找来的巨大铁链,那看起来像是特殊材质制作而成,银色的链条泛着冷硬渗人的冰寒光泽,“哗啦哗啦”甩动的声音听得人心中发麻,后脊一凉...
她知道,夫人在找到最佳的时间,既能让沈宁雪发泄完所有的狂躁力气,失去抵抗能力;又不至于不堪重负而力竭而亡的时间点。
这并不好把握,所以夫人才会显得如此紧张,整个人似乎都贴在看台边缘的围栏上,神情高度紧张而变得严肃异常。
倏地,她眼神一动,下一秒直接喊道——
“就是现在!快!”
闻言,零几乎在她说话的同一时间毫不犹豫的拿着金属链条一跃而下,几步就到了沈宁雪面前。
而后趁着沈宁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猎物而怔愣之际,零已经手法飞快的将链条牢牢绑在沈宁雪身上。
“吼——!”
沈宁雪嘴里吼出猛禽才有的低沉警告,身体剧烈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开束缚,于是看向零的目光更加愤怒凶狠了!
这时,空气中蓦地响起一声突兀的——
“嘭!”
正打算偷袭的老虎应声倒地,哀嚎几声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零将手枪对着看着这一幕的沈宁雪,只见她毫无理智的凶狠眼神中闪过一瞬的忌惮与惊恐...
很好,还有意识。
零终于放下心来,将金属制成的链条塞进沈宁雪,防止兽化的她咬伤自己。
然后将被绑住的沈宁雪一把扛起,跟在夫人身后,快步走向了决斗场的地下通道...
......
......
药房——
灯火摇曳,场地宽敞明亮,各种专业仪器都在闪烁着红绿的光,洁净的桌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试剂,有些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
在这种地方,生活着一个年迈的老妪,她体态微佝,蜷曲的短发一片银白,双腿似乎有些不利索,移动的速度有些缓慢。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样看似毫无威胁的老人,竟也被铁链束缚着!
就在老妪右脚脚踝处,死死的锁着一个特质的铁链,那看起来应该是有些年头了,铁链虽被擦的铮亮,但岁月的痕迹却总是抹不掉的。
随着她的缓慢走动,那铁链摩擦在洁净满是凹痕的地面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倒是与门外传来的声音如出一辙。
门被打开,夫人与零面色焦急的走了进来,将沈宁雪放在事先准备好的躺椅上,飞快的解开特质的链条,又用躺椅上的铁环锁住她的手脚。
老妪缓缓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面目狰狞还在嘶吼的沈宁雪,语气带了一丝疑惑: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
夫人急切的看着老妪,语气里满是心疼:“就是她,婆婆你快救救她,在晚一会儿可就真的——”
老妪缓缓抬起手,制止了夫人未说完的话,只见她点点头,出声问道:
“看出是什么了吗?”
夫人回想着刚才搏斗的场面,眉头紧蹙:
“应该是虎!”
老妪抬眸看她,缓缓道:“确定?这一管下去,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确定确定!”夫人连连点头。
速度不快,不是豹;力量不强,不是狮,那就只剩下虎了!
当初那些人竟给她的雪儿注射虎基因!
简直罪不可恕!
老妪见夫人如此肯定,便也没再耽搁,转身在一推五颜六色的试剂里面准确的找出了一只红色的试剂,拿到沈宁雪跟前来。
然后示意夫人和零牢牢按住发狂的沈宁雪,将她不安分的脑袋掰到一边,确定万无一失了之后,老妪才缓缓抬起手,然后迅速将针管插进沈宁雪满是血污的脖颈处!
随着试剂内红色液体的推入,沈宁雪的低吼声叫的更加凄厉渗人了...
试剂终于注射完成,老妪小心的拔下针管,用消毒棉球在那不断涌出鲜血的针孔处按了许久。
之后的沈宁雪,似乎慢慢的感受到了试剂的作用,先是极其痛苦的哀嚎着,挣扎着,扭曲着...
将近过了有十分钟才渐渐缓了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再然后,她的身体就慢慢软了下来,无力的瘫在躺椅上,双目紧闭,昏死了过去...
夫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紧,目光立即射向身边的老妪,满是疑虑与担忧。
老妪知晓她的想法,只淡淡的一句:“放心吧,试剂起作用了。”
“那现在...”夫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老妪看了夫人一眼,转身又拿来一些药水药膏帮沈宁雪处理那些狰狞的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解释道:
“那东西将近在她身体里待了十年,早就深入骨髓了。现在想要完全除掉那些因子,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那她...会不会...”夫人抿抿唇,欲言又止。
老妪将她的心疼看在眼里,叹了口气,低声道:“其他实验体可都死了,她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又哪能没点影响呢?”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她又补充道,“她先前压制的很好,基因虽然进入了她体内,但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并不算太糟糕。”
“这次你强行唤醒她的兽基因,再用我的药剂抹杀,如今应该是已经除了一大半了。”
“剩下的那些并不活跃的因子,再注射两剂应该就能完全灭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