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艳艳爸妈不在家。老头就跟艳艳聊了起来。聊的都是一家常,老头突然话锋一转,就说:“我听说,评岭和向阳将要合为镇了,你爸爸就没打算给你买一块地皮,做个铺面开个裁缝店吗?”
艳艳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她好像明白老头特意来一趟是为了什么了。她想都不想,就很干脆的对老头说:“没有,别说我爸妈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会让他们那么做的。”
“你的意思是叫我买一块地皮,以后在小镇上开个店。我要是嫁给你儿子,那我和你儿子以后也可以衣食无忧了,对吧?”艳艳有些生气的说。
她心里想,怎么还有这样会打算的人呢?别说父母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买。父母养大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已经够不容易了。艳艳在家排行老三,艳艳前面是两个哥哥,她面还有两个妹妹。要是自己一开了这个头,那以后父母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艳艳也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小幸福而让父母吃苦了。所以,等到吃完饭了,艳艳把许志峰给他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从手指上取下那枚戒指,一股脑全都交给了老头,说:“老人家对不起啊,我不能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你还是另外找别人吧。我也不想再跟您儿子联系了,叫他不要再给我写信了好吗?”
送走许志峰的父亲之后,艳艳有些后悔,但是,为了爸妈的生活不吃太多苦,艳艳咬着牙坚持,最后还是大病了一场。
病好以后,为了排解内心的烦闷,艳艳只好帮父母到处干活。此时正直秋季,艳艳拿着镰刀去山上砍柴。
她看着被自己砍倒的那些柴禾,竟想到许志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那叫一个翻江倒海,和那些被砍倒的无辜的植物一样悲惨。关键是这种心情还无人能够理解。
哎!艳艳心想:自己怎么能够如此地对待许志峰呢?他对你如此的好,你竟这般绝情?真是太不应该啊!
想到这儿,艳艳的泪水就打湿了衣襟。自己活该受这分折磨。也许这就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吧,谁叫自己当初那么冲动呢?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于是艳艳只好慢慢地缓解与消化这多舛的感情。
等艳艳慢慢缓过来的时候,人还是显得憔悴了不少。
再说那个许志峰吧,还真就没给艳艳写过一封信,艳艳心想,这个家伙还真绝情,我说不写你就不写呀?你还真听话啊。
哎!不写就不写吧,这样反倒好一些,免得老是觉得欠他太多。多做事会让艳艳渐渐把许志峰忘掉,这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跟许志峰分手,艳艳是真的很后悔了。
爸妈看着心疼女儿,但是,她们是季心疼又生气的对艳艳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呀,从现在起你要彻底把许志峰忘了,因为他已经成为别人家的女婿了。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你四婶的女儿玉莲。他们都在宁波打工,所以发展的很快,你四婶说,前几天许志峰的父亲还来她家给玉莲和许志峰定了亲呢,他们年底就结婚。”
艳艳心想:这不是自己跟许志峰约好的吗?
听完爸妈的这番话,艳艳又难过,又伤心,但她又仿佛觉得,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她反而感觉轻松了许多。因为自己总觉得那样对待许志峰有些太不公平了。现在看来自己担心是多余的,从现在开始,许志峰不在是自己心里永远的痛了。太好了。
于是艳艳又恢复了往日的开朗与活泼。她照样穿梭于裁缝店与家之间。
一转眼间就到过年了,因为裁缝店一到过年,那是最忙的时候,所以近来,艳艳总是起早贪黑地给人家赶制衣服。缺了好多觉,就想着等事情做完了,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天,艳艳正在睡懒觉呢。可没想到一大清早就被吵醒了,听见罗鼓宣天,那声音真是惊天动地,好生热闹!吵得艳艳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她就想喊妈妈过来问问,可是喊了老半天也没人答应她。
于是,艳艳就只好自己起来看,她来到客厅,看见最小的妹妹已经在那里一个人吃着饭。艳艳问她爸妈呢,小妹没有抬头看她,只顾自己吃着说:“爸爸妈妈今天去四婶家了。人家今天嫁女儿呢,”说完就端起碗气呼呼的走开了。
艳艳好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感觉全身特别冷心里特别难受,怪不得爸妈没有跟自己说,爸妈是怕自己知道了肯定会难过,所以他们才没告诉自己。
艳艳坐在那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外面的乐声听起来是越来越刺耳,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算了,还是远离这个乐声比较好。艳艳想着。
她出了家门,看见四婶家门口热闹非凡,大门口的人真多啊!两边还并排站着身穿红色旗袍,手托礼品盒的礼仪小姐。
艳艳一看这阵势,心想:,这哪里是来取亲的,这分明是在气我的。而且故意把锣鼓敲成这样,振耳裕隆地响。
內心非难受的艳艳,飞快地离开家,直奔离家很远的小竹林里。
远离喧嚣的吵闹,她暂时感觉心里舒服多了。她把注意力放在她和许志峰经常坐在的那块小石头上。瞬间,她又把和许志峰相遇的点点滴滴前前后后又想来了。
她叹了口气感慨的说道,“哎!这真是,五月初夏两相逢,相伴数月意更浓。约好年底洞房会,新郎依旧新娘重。”
快中午的时候,老天竟然下起了小雨,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没办法,艳艳只好往回走。
在家门口,艳艳见自家的一扇大门是开着的,还听见妹妹在和什么人说话。
“姐夫,你请喝茶,爸妈他们都不在家。”就听另外一个声音:“说既然爸妈不在家,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
那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啊!这不就是许志峰的声音吗?,只见许志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打开一把小花伞,从艳艳眼前走过,艳艳一直看着许志峰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许志峰看上去和上回离开家的时候大不相同,头发理得很整齐,脸好像瘦了很多,不过脸上到是多了一副眼镜。上身穿一件墨绿色半长妮子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围巾。脚上穿一双军用皮靴,走起路来呼呼带风,简直比上海滩上的许文强还要帅上一百倍。
艳艳就站在门口,许志峰从她身旁从容的走过,连眼皮都没抬上一下。这让艳艳非常伤心和失望,艳艳心想:他怎么能就这样狠心而无视自己的存在呢?他还是当初那个让自己死心塌地爱着的人吗?艳艳太伤心了,她见简直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切。
艳艳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走进家里,弯下腰正准备换下鞋子。
这时,艳艳的爸妈从外边回来。边走边说:“这孩子真是不错,到现在还是管我们叫爸妈。”
“这说明他根本上没生我们家艳艳的气。”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答应了。”
“是啊!多好的孩子啊,也怪我们家艳艳没福气,”两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无意间看见蹲在墙角满脸泪水的艳艳,大人们赶紧不作声,躲进屋里去了。
艳艳慢慢走出家门。就连自己穿没穿鞋都不知道,她精神恍惚地走到离四婶家门口的大路旁。
她远远地望着,看人家门口热热闹闹的场面,她身后什么时候站着许志峰的姑姑。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这时候,鞭炮声一响,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新娘子就出来了。”
新娘子穿着一身红色的绸缎新娘装,在艳艳看来,那衣服简直比凤冠霞帔还要漂亮。又不知谁喊:“下雨了!新郎要背着新娘上车好不好?”那个人接着说道。
艳艳看着她喜欢的那个穿着墨绿色大衣熟悉的身影,背着他的新娘朝着车子走去。新郎新娘的笑声是那样的幸福甜美。此时的艳艳才明白,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死穴,而自己的死穴就是许志峰。此时此刻,艳艳再也承受不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只觉得眼睛一黑,身子就往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