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给员工太多的紧张感和压迫感,覃傲、沈林和罗维决定晚于大部队半小时出发。阮茉自然跟着他们几个人一起,她松了口气,不用面对那么多陌生人真好。
阿塔山是本地著名的大山,海拔1400米,总面积一万多公顷,山上有寺庙、宫、观十余处,古遗址五十多处,大小碑碣、摩崖石刻五百余处。如今的阿塔山虽人工开发的面积不过占整体的五分之一,却吸引各地游客络绎不绝,商业气息也日益浓厚。安腾集团旗下养生旅游类的子公司,早在几年前就瞅准了这块大饼,跟当地镇府进行了深度战略合作。因此山脚下的农庄酒店、半山腰的餐饮休闲,山顶的烧烤露营基地,几乎全是安腾的产业。
阮茉一行人迎着夕阳爬到山顶时,大部队已经安营扎寨完毕,三三两两的人围着烧烤台忙碌。阮茉累得不行,只想躺着。
“哪个帐篷是我的?我先去躺会儿。”覃傲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是很清楚,只好掏出手机,询问助理。
Evan忙不迭的跑过来:“营地的帐篷两人一顶,女员工八十顶,男员工一百零一顶,正好。现在就您和阮小姐落了单。我刚刚问过了,目前营地所有帐篷都在这里了,只有这一顶帐篷没人住,要不您俩凑合凑合?”
Evan看覃傲皱起的眉头,心脏砰砰砰的跳。老天爷,沈总给安排的活儿怎么这么难做。他只能默默祈祷覃总千万不要发现营地的杂物间里其实还藏着十来顶闲置的帐篷,不然他就该卷铺盖滚蛋了。
“算了,你先去忙吧。”
覃傲开口,Evan如获特赦,离开之前他看见沈总朝他暗暗伸出大拇指。假如覃总能搞定未来老板娘的话,他今儿也算值了。
阮茉听完也不管覃傲什么反应,直接钻进Evan刚刚指着的那顶空帐篷,脱掉外套准备睡一会。覃傲也没说什么,跟进去把背包放下,跟饼干一人一狗对视了一会儿,饼干叹了口气把阮茉旁边的位置让了出来,朝旁边挪了挪,覃傲满意的坐下,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办公。
夕阳渐渐落下,天幕渐渐灰蓝。营地里的篝火和散落而绵延的灯光闪烁着,看起来是个浪漫的夜晚。覃傲从沈林和罗维的帐篷回来的时候,帐篷里空无一人。这丫头,他为了不吵醒她,端着电脑去别人的帐篷开视频会议,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她居然不见了踪影。
覃傲朝营地望去,密密麻麻的人,一时找不到阮茉和饼干的身影。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自从发现阮茉不见了以后,覃傲的眉毛就没有舒展过。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阮茉手机又关了机,他得尽快找到她,还好有饼干陪着,他安慰自己。
覃傲在人群中穿梭,路过一撮又一撮的人群,员工看着覃傲面色不善的走来走去,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覃总,是在找您的朋友吗?我之前看到她牵着狗往那边去了。”前台小妹妹嗫嚅着指了个方向。
覃傲道谢以后大步朝那个方向走去,越走越偏僻人越少,覃傲加快了脚步。终于,拐了七八个弯他远远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牵着饼干,对面站着一只没有牵绳的大狗,覃傲看不清楚是不是野狗。
覃傲想起阮茉上次被野狗欺负,她狼狈受伤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心里的弦一下子拉紧,朝阮茉跑去。许是覃傲跑过来惊到了那只大狗,它弓起身子发出呜呜的警告声,饼干随即也停止晃动的尾巴,作出战斗的姿态。
覃傲站到阮茉面前,死死拽住饼干的牵引绳,将饼干拖住,那狗似乎看出他们没有攻击它的意思,垂着尾巴走掉了。
“谁叫你带着饼干乱跑的?”覃傲看着那大狗一阵后怕,焦急的朝阮茉吼道。
阮茉被吼得愣了一下,眼圈立刻红了,低着头不说话。覃傲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过分,他伸出手想牵她回去,阮茉躲开了。他只好拿过饼干的牵引绳,阮茉跟在他和饼干的后面低头走着。
又是一顿七拐八拐,渐渐走回营地。阮茉一声不吭的走进帐篷,想要拉起拉链,幸亏覃傲眼疾手快,钻了进去。
覃傲看着阮茉趴在枕头上,脑袋一抽一抽的,内疚感快要把他淹没。他趴到阮茉旁边,戳了戳阮茉的肩膀,没有回应。他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仍然没有回应。眼看着枕头渐渐被濡湿,他有些担心阮茉的眼睛再哭下去可能会坏。他强制性的捧起阮茉的头,阮茉拗不过,一张哭花的脸撞入他的视线,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鼻头,心疼蔓延了他的心脏。
“小茉莉,对不起。我不应该凶你,我刚刚是太担心你了。”阮茉听到他这样叫她,心里的委屈已经少了一半,却仍然不肯说话。
“我看到那只野狗,就想到你之前被野狗欺负的事情,我太害怕它会伤害你了。”
“它没有伤害我。”阮茉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我睡醒的时候你不在,饼干想尿尿,我带他出去解决一下。可是安腾的员工一直看我,我就想着去个人少的地方。但我走着走着,手机没电关机了,导航也用不了,我就迷路了。那只狗看见我和饼干,就过来和我们玩,是你忽然跑过来才吓到它的。我看到你好开心,可是你一开口就凶我。”阮茉抽泣着说完,覃傲心疼的给她擦泪,谁知道这眼泪越擦越多。
覃傲把阮茉抱进怀里:“好了好了,不哭了。是我错了,我要是再凶你你就打我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才舍不得打你呢。”怀里的人儿口齿不清的回答,眼泪落得更加凶猛。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哭呢?”
“不知道,你自己想。”阮茉眼泪稍稍止住,期待地看着他,覃傲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恨不得什么都依她,只要她能开心起来。
“那,你不是要听真相吗?我把真相告诉你?”
“不要不要,我不要听真相。”阮茉眼珠子快速的轱辘转了一下,被覃傲捕捉到了。这丫头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那你要什么?”
“你!”
阮茉说完就搂住他的脖子,覃傲看着脸上尚有泪痕的某只女色狼,内心一声哀叹,遇上她,他好像永远只有认命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