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那天回来是那副样子。”阮茉噘着嘴把脸埋进覃傲怀里,她心疼了。
“没事,我不是安全回到家了吗?本来想先去沈林那边清理一下再回去的,但是我实在太想离你更近一点了。所以我想也没想就回去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突然开灯,那会儿我大脑一片空白,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快逃走,不能让你看见我那么惨的样子。”时隔多年再谈起那件事还是很心酸,覃傲的声音有点颤抖。
“虽然听起来有点可怜。但是仔细想想,好刺激呀。”阮茉故意想逗覃傲,把刺激两个字说的格外调皮,覃傲被逗笑,不可否认,确实还蛮刺激的。
“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真相?”
“嗯,我虽然很介意负债五千万这件事,但是我知道只要姚氏企业完蛋,这笔债就不是问题。主要还是我怕那群人会伤害你,而且我不知道姚氏企业究竟什么时候会完蛋。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离我远一点。”
“那顾皓琳跟你的聊天记录又怎么解释?”
“那不是顾皓琳,是顾皖珘在跟我聊。换个说法,跟我聊天的从来都是顾皖珘,只是qq号是顾皓琳的罢了。”
“好吧,也不早说。害我吃了好几年的醋,都白吃了。”
覃傲笑眯眯的把阮茉抱进怀里:“多吃点醋好,这样你这狠心的小丫头才不会把我忘了。”
“我狠心?明明是你甩了我好吧。”阮茉不爽的小拳拳怼在覃傲的胸膛上。
“我原本只是想让你离我远一点,等事情全部解决了,没有危险了,我就去求你回来。谁知道你直接就消失了,我在你新租的房子楼下等了好几夜,你那房子灯都没见亮过。后来还是过了好久,顾皖珘听葛萌萌提了一嘴她好闺蜜阮茉在S城旅游,我才知道原来你去了S城。”
“那谁知道你是这么打算的?你赶我走的时候,说的话可绝情了。哼!”
“我错了,那你罚我吧。”覃傲腆着一张老脸认错,认错是他这些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
“等我好好想想怎么罚你。哎呀,你还是没说那个聊天记录的内容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考虑清楚了吗?什么叫你会解决好的?考虑什么?解决什么?”
覃傲捏着阮茉的脸笑了:“我的好老婆,你要是把这记忆力用在学习上,说不定我们当初还能再当四年校友。”
阮茉朝他丢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你是在嘲笑我吗?覃、傲!”
“哪有,我明明是夸你过目不忘。”
阮茉佯装伸手要打他,覃傲一把搂住阮茉的胳膊,把她的手困在自己的掌心。
“不闹了,我继续说。”这话一出,阮茉果然安静下来,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顾皖珘收到了我在学庆市发给他的资料,他们调查组分析完毕以后,认为樾西国的那个银行账户就是线人的账户,他们划出了五个嫌疑人,但是不确定到底是哪一个。所以他们想让我去樾西做卧底,找出那个线人。他当时不知道我要跟你分手,所以提醒我给你做好思想工作。”
“为什么找你?”
“因为那五个嫌疑人里,有三个都是T大机械自动化系的,算是我的直系学长。而且,那会儿正好我们学校在樾西有帮扶项目,我去的话最合适,就算接近他们也不会让人起疑。”
“所以你就答应去樾西了?待了多久?”
“是,我想亲自报仇,而且我离开的话,你也会安全很多。一开始的打算是三个月到半年,不算太久。谁知道后来出了些意外,待了一年多才回来。”
“哎,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我离开T市那天,在高铁站候车室里,看见你和顾皓琳在一起的。你怎么解释?”
“那天顾皖珘和他的调查组成员正式去学庆市取证,我去送他。碰巧顾皓琳也去了,受顾皖珘之托,送他妹妹回家。你是那天去的S城?”
阮茉无语的点点头,她又吃错醋了,无语问苍天,自己怎么总是无效吃醋。
“好,这个理由我接受,那你继续说樾西的事儿。”阮茉赶忙给自己打圆场。
覃傲沉默了一会儿没出声,噗嗤一声笑了。
“好端端的你笑啥?”阮茉觉得他一定在笑她。
“我笑,我老婆太能吃醋了,而且思维太跳脱了,不管问几个问题,都能问回到顾皓琳那儿。”
覃傲以工程师的身份去了樾西首都,花了好几个月才与那几个嫌疑人打成一片,可完全没有线人的线索。覃傲不想浪费时间,打算回国。就在他动身的前两夜,首都突然遭到恐怖分子的袭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屋顶已经飞出去了。当地组织安排他们转移到大使馆避难,慌忙之中覃傲只拿了自己的证件护照和阮茉的户口本。他坐在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破旧大巴车上,透过窗户看出去,整座城市硝烟四起,他看见无数的人慌忙涌入夜色,哀嚎着乱成一锅粥。他们一行人在大使馆待了将近半年,战乱才渐渐平息。这场战争以樾西首都的胜利告终。
覃傲踏出大使馆的门槛才发现这场战争到底有多严重,比他在网络上看到的还要严重的多。也可能是隔着手机屏幕,看客感受不到满目疮痍的破败气息。覃傲不由庆幸自己身处这场战争,却在祖国的庇佑之下毫发无损。然而庆幸为之尚早,等覃傲他们回到工作地点时才目瞪口呆,哪里还有房子,只有一堆被压得横七竖八的建材木头盖在黄土之下。在那个地方、在那个节点,有钱也找不到匠人来帮他们盖房子,覃傲沉思了一下之后,决定帮同事们把房子建好再回国。于是他们又开启了白天搬砖,晚上横跨大半个城市回大使馆住宿的生活。那天覃傲和同事们坐车去二手市场挑家具,不知道是导航的问题还是当地司机的问题,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迷路了。那地方土路两边躺满了人,有些成年人缠着绷带,有些孩子瘦骨嶙峋的吮吸自己的小手,但无一例外他们神情空洞,就这么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