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打开,罗维带着一条大狗冲了进来。那大狗看到阮茉,先是歪着脑袋眨了两下眼睛,忽然朝她扑了过去。阮茉看到庞然大物咻得一声就跑到她面前,被吓了一激灵,身体一歪差点摔倒。身旁覃傲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又低声喝了一句:“饼干,坐。”
大狗听话的坐在阮茉面前,不停地摇着自己的尾巴。
阮茉缓缓蹲在它旁边细细打量,确实能看出当年饼干的影子来:“饼干?你都这么大了?”
饼干伸出自己的爪爪搭在阮茉的手上,这是她以前教饼干打招呼的方法。阮茉又把头凑到饼干面前,饼干主动伸出鼻子碰了碰阮茉的鼻子。阮茉眼睛一酸,把饼干抱在怀里,偷偷让泪珠子滚进它茂密的毛里,这是她养大的小狗啊,真的长成了拉风帅气的大德牧了。
跟饼干玩了好一会儿,阮茉才想起来跟罗维打招呼。罗维得意的看了一眼覃傲,就想往沙发上坐,被覃傲瞪了一眼,默默的坐到了旁边的贵妃椅上。
“阮茉,公司今天团建,你一起吧。正好跟饼干多玩会儿。”罗维笑着对着阮茉说道。
覃傲皱眉,他怎么不知道有团建这事儿,再说他忙得要死,哪有空团建。
“你们公司团建,我去不太好吧。”阮茉说完想走,但是看着围在她身边开心打转的饼干,她实在是舍不得迈开脚。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就负责带好饼干。正好覃傲他家的阿姨请假了。不然罗维也不会把饼干带来公司了。”沈林说着话进了门。
阮茉拍了拍饼干的脑袋:“小饼干,你现在都有阿姨照顾啦?跟着你爸真好,这身价蹭蹭涨啊。”
“我们家阿姨请假了,我怎么不知道?”覃傲把沈罗二人拉到一旁,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了这句话。
“我给她放了两天带薪假,她说要回老家看看孙子,现在她估计已经快到家了。”
“你!你到底在搞什么?”覃傲知道问也是白问,直接去了助理办公室。
“Evan,谁说今天团建的?”Evan看着跟进来的沈林和罗维,自知他不用开口了。
“我说的,一年到头的,员工那么辛苦,团建放松放松也不行吗?”沈林故作为难的搭腔。
“Evan,团建计划暂停,下周再去,我今天没空。”
“可能来不及了,通知团建的邮件我已经发出去了,各部门也都动起来了。而且大家都对这次突如其来的带薪团建感到惊喜,这时候泼冷水不太好吧。”Evan歉意的答复覃傲,又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沈林和罗维。
“Evan,不用暂停。覃总这么忙,那我们其他人去就成。覃总明天是不是还要出差,你待会儿别忘了给他订机票。”沈林非常公事公办的语气交待着。
罗维听完一声闷笑,补充了一句:“哦对了,Evan,团建名单加一名女性,叫阮茉。”
说完沈林和罗维就出了门,留覃傲一脸懵的留在原地。不让他去让阮茉去,这是开什么玩笑。
“Evan ,能推后的会议全部往后推,不能推的五分钟之后开始。明天的出差先取消,帮我跟对方致歉。这次团建我也去,等我开完会再出发。”
“好的。”Evan真想知道阮茉是何方神圣,能让老板一天之内连破两例。取消出差,他要好好想想说辞才行,不然恐怕对方会以为覃总或是公司出事了,他真是一个头N个大。
阮茉郁闷的坐在大巴车上,看着旁边面色阴沉的覃傲,心情更郁闷了。她以为的团建是晚上吃个饭再唱个K,然后就可以回家睡觉。没想到安腾的团建是去隔壁省安腾旗下某农庄露营,到底是财大气粗!覃傲开完会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出发的时候天都黑了。不知道天亮之前能不能达到目的地。可怜她什么东西都没准备,连个充电宝都没带。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盘旋,阮茉本就晕车,现在更不舒服了。饼干似乎感受到她的异样,在她脚边蹭来蹭去,阮茉伸手去安抚它。本来饼干是坐在她旁边位置上的,但是等覃傲最后一个踏上这辆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覃傲鸠占鹊巢,可怜的饼干只能趴在阮茉脚边。
阮茉的不适一阵接一阵,她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千万不要吐出来,她手头连个塑料袋都没有,如果不小心吐出来,那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忽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抓起她的虎口用力的掐了下去。阮茉偏头,看着仍然面色阴沉的覃傲,却有种回到几年前的错觉。
那个时候她晕车比现在还要严重,晕车药晕车贴全都不管用。后来她在电视上看到一个偏方,说是用手使劲儿掐虎口对晕车管用,奈何她自己下不了狠手,这个恶人只好由覃傲来做。每次上大巴前都是阮茉求着覃傲掐他,等下车以后阮茉就会举着通红的手控诉他心狠手辣。
回忆总是轻松快乐的,阮茉想着往事轻轻笑了一声,覃傲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接着又继续有规律的掐她。过了一会儿阮茉舒服多了,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句:“睡吧。”这句话仿佛被施了法,她听完就心头一松,很快进入梦乡。
阮茉也不知睡了多久,被覃傲拍醒时感觉全身都要散了架。她睡眼惺忪的眯着眼,看到覃傲和饼干站在她面前,一时分不清现实。
“哼哼,怎么了嘛?”开口是覃傲多年不曾听过的奶音,带着撒娇和哭闹的哼哼唧唧。
“到站了,该下车了。”覃傲压抑着心跳,苦涩的开口。
“呜呜呜,人家走不动了,蓝朋友抱。”覃傲看着阮茉闭着眼,伸出双臂在等他,一副乖巧可怜的模样。他该拒绝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天人交战的四五秒后,覃傲从背包里拿出眼罩帮阮茉戴好,又把她抱在怀里,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托着她的臀部,才慢慢下了大巴车。